夜里，洛清晚屏退了所有人，只让碧娥离开之前，在床尾留了一盏灯。
烛火明灭，人影摇曳。
季无生悄无声息的出现，从阴影中走出时，仿佛他原先就在那里。
洛清晚不由的挑眉。
这人的身手，怕只有她上辈子的全盛时期才能匹敌。
不过她这一世只会更强。
洛清晚迎着烛火，看了看自己显得纤细白嫩的手指，眼睛弯弯：原身这底子本就极好，再加上足够年轻，辅以老中医的那些个内服外用的药，超越她上一世的全盛时期那是必然的。
再看沉默寡言的季无生，洛清晚勉强压下了与他试试拳脚的冲动，轻哼了一声，道：“上一次偏殿的火，你放的很好。”
季无生垂下眼眸：“卑下也是依照娘娘的吩咐行事，不敢居功。”
“今晚让你过来，是有一件差事要你去办。”
“但凭娘娘吩咐。”
“太后身边有一个叫做云堇的宫女，你可知道？”
“知道。她是太后身边的老人，是先帝在时、太后还只是小小丽嫔时就已在左右侍奉，算得上是太后唯一的心腹。”
洛清晚有些意外。
她看得出来云堇是太后跟前得用的，但不曾想到，云堇竟是从前朝时期就跟着太后的。
洛清晚坐直了身子，看向季无生的一双眼睛亮得惊人：“瞧你这模样，似是十分了解云堇的身世？”
许是洛清晚的目光太过热切，季无生的耳根有些红：“略知一二。”
“说来听听。”
“云堇进宫之前，家中只剩下一个年幼的弟弟。太后为了辖制云堇，抓了她的弟弟。为此，云堇可以忍受太后所有的辱骂责打，太后也因此对云堇颇为信任。”
季无生语气波澜无惊，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但其实皇帝早就悄悄带走了云堇的弟弟，云堇也深知此事，为了报答皇帝，她选择留在太后的身边，必要时对太后进行规劝甚至阻拦，以免太后冲动起来坏了大事。”
洛清晚想起那日云堇捂嘴太后的场面，颇为认同的点头。
“不过云堇能如此隐忍，也单是为了弟弟。”
“哦？”洛清晚来了兴趣，“怎么说？”
“云堇对陛下情根深种。”
“……”
又一个恋爱脑？
这后宫还能不能行了？
季无生敏锐的察觉到洛清晚情绪的变化，不由得抬眸看去：“娘娘？”
“没什么。”
洛清晚对上季无生看来的眼眸，似笑非笑：“你一个六品侍卫，知道的倒是不少，想来当真是皇帝的心腹。如今为我所用，倒是有些可惜了。”
季无生忙道：“能为娘娘所用，是卑下之幸。”
“行了，这些虚头巴脑的场面话不必再说。”
洛清晚打断季无生，道：“你既清楚云堇的事情，这件差事倒是好办——想个法子，尽快将云堇从太后身边调离。”
“娘娘放心，卑下定会尽快办妥。”
“对你，我自是放心的。不过——”
洛清晚尾音拖得极长，一双含水秋波重新落回季无生的身上，察觉到他陡然紧绷了身体，不由低笑起来：“你我之间本是合作，你怎么总是这样恭卑？”
洛清晚本是单纯的好奇。
可此时她懒懒的靠在榻上，摇曳的烛火下，本就姝色无双的她在光影的营造下，不自觉的流露出了惑人的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