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已经被送去镇上牢狱了,村长看在苏护的面子上,并不是很追究她们,但要她们明天一早去给谢绣溶母女送去三两医药银子,三两啊!一想起那对贱人要拿着她的银子吃香的喝辣的,简直要比挖她的肉还疼!
王春蓄是红梅村出了名的泼辣蛮横,只能占便宜,吃不得一点亏,又是窝里横,把丈夫苏全整治的屁不敢放一个,人前人后倒是表现出一副孝子贤孙的模样,可这私下里简直是一个母夜叉。苏老太被踢了几脚,可又不敢还嘴,她就指望着大儿子大儿媳妇养老送终了,关键是她还得守着她的大孙子,苏家的宝贝独苗。
“贵他娘,你别急,她们的房契还在我们手里呢,只要我们把那块地卖了,不就有银子给小贵娶媳妇了吗?”反正苏护已经死了,那两丫头片子又是赔钱货,比不上她大孙子的一根手指头。
王春蓄得她提醒,抱肩冷笑,“对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她们住的还是我们苏家的屋子呢,既然要和我们苏家划清界限,那她们凭什么住我的屋子!”
苏老太如释重负的深吐口气,偷偷抹一把眼泪。
王春蓄抬腿又是一脚,“哭什么哭!还不快去给我去烧水洗澡!没点眼力见,没看见我在雨里淋了那么久啊!”
苏全在一旁看着并不敢吭声,苏贵一脸惆怅,倒不是因为家里的鸡犬不宁,只是因为听娘说他娶不上媳妇了,想起村东头菱花那张娇滴滴的小脸他就身上一阵火热,到嘴的鸭子快飞了,他简直要恼死苏苑那死丫头了。
一场大雨酣畅后,清晨草木一新,空气清凉。苏苑起了个大早,做好了一锅咸粥,让娘和妹妹喝了,背着背篓就往山上去了。快要秋天了,她们没有田地,没有收成,就得挣些银子多买些粮食屯着了,山中冬长,又常有封山大雪,还是要早做打算。
她曾是山区一带的特种兵,自然知道这大山里
遍地都是宝,很快背篓里就采满了半筐子药材食材,还运气爆棚的捡到了一只昨晚被树干砸死的山鸡和六枚野鸡蛋。
约摸着快晌午了,苏苑心情无比滋润,哼着小曲往回走,想着回去要做山蘑炖鸡,好好改善一下伙食,那个侍从喂她的药丸虽有奇效,两天之内就能让她如常行走,但毕竟伤势极重,还是得好好养着。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你醒醒,你可不要吓我啊!”不远处有人哭号。
苏苑循声过去,见地上躺了个约摸十八九的少年,着绸衣,眉眼清俊,模样儒雅,只是嘴唇发紫,面色发白,显然是中毒了,一旁六神无主的小厮抱住他不住呼唤,痛哭流涕。
苏苑上前,热心道:“我来替他看看。”说着掀起他的裤脚衣袖领子查看,果然在脚踝那里有一块渗血的齿印,“他这是被蛇咬伤了。”
小厮忽然想起,“我和公子刚刚从那边草地淌过来,公子就感觉脚踝忽然一疼,不过也没太在意,没想到走到这里忽然就倒下了。”一听是被蛇咬了,愈发慌神,“那怎么办啊?我家公子可是老爷的独子,我回去会被打死的。”
如果是剧毒之蛇,想必他现在早就咽气了,看他形容虽糟,但呼吸脉搏皆不弱,只要解了毒应该就没什么大碍。正巧她刚刚采了点解毒清毒的草药,嚼烂了糊上伤口用布条一包,再掰一段野山参含他嘴里,果然不久后他就慢慢恢复了意识,睁开双眼,声气虚弱道:“谢谢……姑娘救命之恩。”
幸好她有时在山林中执行任务一待就是几天,被毒虫蛇蚁咬是常有的事,不至于手忙脚乱。苏苑摆手道:“没事没事,举手之劳。”边挎上背篓,告辞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少年想喊住她,可圣贤里并没有教过他如何与一个女子相处,他又觉得贸然问一个姑娘的闺名实在冒昧,这一晃神的时间她就走得没
影了,他正懊恼,垂眸间忽然看到草地上躺着一块碧油油的玉牌,想必是她落下的。他心里隐隐有了一丝期许,“我们去山下的村子里看看,把这东西还给那个姑娘。”
苏苑还没进家门,就听到里面传来锅碗瓢盆的摔打声,她心中一紧,忙丢开背篓,快步跑了进去。
满屋子狼藉,王春蓄提着一只碗漫不经心的砸下去,碎瓷四溅,“谢绣溶,我已经把那三两银子给你了,可是现在我要收回我这屋子,你最好赶快带着你那两丫头片子滚出去!”
谢绣溶哭红了眼,将苏纯牢牢护在怀里,“这是我相公留下来的,你凭什么要我们搬走?”
“凭什么?”王春蓄嗓音尖刻,“就凭这张地契在我的手里,就算是闹到官府去我也有理,你们不是已经和苏家断绝关系了吗?怎么还恬着脸住苏家的房子?”
“要不要我提醒提醒你这张地契是怎么到你手里的?”
苏苑越过人群,与王春蓄拉开对峙距离,面色森冷,讥道:“这不是你趁着我娘临盆,偷去的吗?”
怎么被这丫头看到了?王春蓄心中有鬼,面上愈加强悍,捻尖了嗓子,“没有证据,你个死丫头胡说什么!哪有你这么诬陷长辈的!”
苏苑提步上前,视线锋利,“长辈?你配吗?”
王春蓄被她盯的后背发毛,可又不甘示弱,叉腰挺直了胸脯子,脸上狰狞,“你个死丫头想干什么?”
苏苑轻飘飘的勾唇一笑,眼底有赤裸裸的鄙夷,“我还能干什么?打你我都怕脏了我的手,你不是想要这几间破屋子吗,好,我给你,不过你从我娘手里抢走的那四亩地,是不是该物归原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