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庄头低眉,“七娘子生母阮夫人过世,七娘子仁孝,特地来庄子上为夫人守孝。”他也不能在外人面前说侯爷是非,也只好如此回答。
白浔琬不再
言语,谢修是聪明人,他知道白浔琬在告诉他什么,谢修出自陈郡谢氏旁支,但好歹也是嫡系又是长子,天生伶俐,本该受父亲及族老欢喜,没想到父亲所喜的竟是妾室平氏之子,无论那庶弟再如何平庸,其父照喜不误。
其母早亡,其父故去后,竟将家中所有财产赠予那庶弟,而他谢修经不起折辱,自此远离家门独自闯荡。
白浔琬问这句,意在告诉他,如今的她就是当初的他,无论出自世家还是侯门,里头的弯弯绕绕也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懂。
人是有情感的,见到与自己同病相怜之人总会产生恻隐之心,白浔琬赌的就是他的这颗恻隐之心,若是他的心被其野心埋没,那么今日她便输地一败涂地,但若反之,那么她还能有赢的希望!
谢修忽而笑了起来,目光中皆是冷意,“确实,既然是侯府的家事,我这一个外人的确帮不上。”
他是打算明哲保身,不打算插手了。白浔琬心中冷嗤一声,没那么容易!
“既然谢县尉觉得帮不上侯府的家事,那么小女这儿有一纸诉状不知县尉可受理否?”
“说来听听。”
白浔琬目光柔和,却已经不再有那唯唯诺诺的神情,随之而来是坚定以及悲戚,“敢问谢县尉,恶奴欺主当如何?”
“斩杀。”谢修不
假思索,脱口而出。
此话一出,院中站立着的所有死奴皆是心中一寒,虎躯一震,他们是死奴,什么都不由自己,生死也是,若是主子不高兴了,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将自己的命献出去。
死对于他们来说,有些时候确实是解脱,但他们更多的是想要活命。
吕庄头听罢,觉着这苗头似乎有些不对,明明他是来治白浔琬的,怎地竟被她反将了一军?“县尉大人,斩杀**可是要得到侯爷首肯的,你可莫要忘了。”
吕庄头的意思很明显了,其他的**他管不着,但他是侯爷的**,只有侯爷才有权利杀他。
谢修颔首,“我自然明白,但身为一方县尉,手中还是有些掌杀奴隶的权利的。”他扫了一圈院中站着的**们,朝身后的衙役们道,“将他们带回去,明日斩杀。”
“慢着。”白浔琬连忙道,“还请谢县尉手下留情。”
谢修挑眉,“白七娘此话何意?”
白浔琬又一次行了一个大礼,“谢县尉仁德,小女尚在孝期,见了血光实属不孝,还望县尉大人免了他们的死罪。”
谢修上前几步,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声音有些低沉,竟是带着些许的威胁,“白七娘,谢某人也不是什么说一不二的人,但既然来了总不能让谢某人两手空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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