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我去的晚点,她肯定又要哭天抢地,正好给我机会发作。”顾廷仪翘着腿靠在桌边,用银叉往嘴里塞着西瓜,话说的含糊不清,语气里的得意却是掩不住。
锦瑟看着他的样子,只觉得无奈又好笑。
顾廷仪在外人面前从来都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穿了武服更是英挺不凡,不知惹得多少京城闺秀芳心乱颤。偏偏与她独处的时候,不是吊儿郎当就是嬉皮笑脸。
若说从前还是因为防着她,故意装了纨绔德行,如今却是怎么看怎么像脱了缰的野马,毫不拘束的露出了真性情。
原来这货是个闷骚啊!
“其实你也不必
做的这么绝,反正祖母说了,纳妾的事情不宜张扬,我就借着这名头,跟她说你最近还是留宿在我这边不就行了?”
顾廷仪立刻挺直了身子:“你我是……战友,怎么能黑锅全让你背了。”
纳了妾又不许夫君去妾侍房里,任谁都要说一句这正室是妒妇。
锦瑟心头微微一暖,笑着朝顾廷仪眨了眨眼睛:“我是公主,嚣张跋扈是应该的嘛!”
“那也不行,我一个大男人,该担当的时候就得担当。”顾廷仪把银叉一丢,“就这么说定了。”
这边厢锦瑟和顾廷仪笑语晏晏,李惜娘那边却是悲悲戚戚。
特意换了的粉红床帐和
被褥,仿佛都在笑话她不自量力。李惜娘哭的几乎要晕过去,第二天醒来,眼睛肿的像桃子一般,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
可她还是得收拾妥当去给主母请安,这是身为妾侍必须要做的。
李惜娘战战兢兢,生怕锦瑟给她找茬,锦瑟还没从慈安堂回来,她就已经在正厅外面等着了。
倒不是李惜娘去的太早,而是太夫人想着昨日顾廷仪纳妾,担心锦瑟吃味,特意留了锦瑟在慈安堂说话。
“廷仪昨夜没去惜娘那?”太夫人听锦瑟说,顾廷仪还是在她那留宿的,不禁皱了眉头。
太夫人昨天下午已经听柳姨娘添油加醋的说了李惜
娘是如何哭哭啼啼的,虽然心里不喜李惜娘如此,却没想到锦瑟这样不依不饶。
锦瑟马上装出一副自责的样子来:“都是孙媳不好,没能劝得了顾郎。也不知他昨夜去了惜娘那里,怎么就发了好大的脾气。孙媳定再好好劝劝他,总不能让惜娘妹妹委屈了。”
“你的意思,廷仪去了惜娘那,又回了主屋?”太夫人连忙追问。
锦瑟默默点了下头。
太夫人对李惜娘的性格自然是了解的,联想昨日情形,当下就猜了个七八分,立刻堆笑起来。
“她一个妾侍,廷仪去不去那是廷仪的事,哪儿轮得到你为她日日操心。”
两人又
絮絮说了半晌,太夫人才让锦瑟回去了。
此时李惜娘已经在正厅候了小半个时辰,站的腿都有些发麻了。好不容易熬到锦瑟回来,请安的时候差点儿跪不下去。
“你过门的事外面的人都还不知道,你这样大张旗鼓的来请安,也太张扬了。”锦瑟自顾用着早膳,看也不看李惜娘,“这段日子,你就先不必来了。”
自己巴巴上门来等了这么久,却换来这样一句话,李惜娘只觉得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浑身忍不住的发抖。
“是,惜娘知道了。”
李惜娘攥着裙摆,在绿芜的搀扶下艰难的走出了正厅。
“走,我们去姨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