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仪故意挑了眉,笑容狭促,简直跟当初在御花园调戏锦瑟的时候,是一个浪荡模子里刻出来的。如果不是锦瑟心里确定他根本不想跟自己怎么样,看起来顾廷仪下一秒就要扑到她面前似的。
锦瑟优哉游哉的望着顾廷仪:“我在宫里的时候,托人打听了一下李惜娘。”
顾廷仪一怔,这时候,她提惜娘做什么?
“李惜娘住在武侯府也有几年了,据说容貌出众,而且对你心有所属。你要真是个纨绔公子,早把她收房了。”
不等顾廷仪说什么,锦瑟继续道。
“御花园里,你出言调戏我,和在马球场上打死朝阳的狗,目的都是一样的。况且你求
父皇赐婚的时间也太巧了,摆明是不想娶我。不对,你不想娶任何父皇赐婚的女人。”
“其实我们的想法相同,你不想娶我,我也不想嫁你,可惜咱们都身不由己。既然如此,我们和平共处,在皇帝面前装一装恩爱夫妻,回到武侯府关起门来,你是你我是我,咱们互不招惹,如何?”
顾廷仪半晌没有说话,忽地轻笑一声,坐在了锦瑟对面。
“你怎么总把事情想的这么复杂,我确实是故意打死了朝阳公主的狗,只是因为我看不惯她那副跋扈的样子。想娶惜娘,不过是怕娶个公主回来太麻烦。至于在御花园里说的那些话,我倒是真心的呢。”顾廷仪
勾着唇角睨向锦瑟,依旧一副纨绔模样。
锦瑟才不信他是纨绔,撇了撇嘴:“行了,我知道你信不过我。累了一天,我先睡了。”
锦瑟就这么自顾卸了妆,脱下华丽却沉重的大婚礼服,钻进了被窝。
“对了,打地铺或者睡外间,你自己随意啊。”锦瑟又转头看了一眼顾廷仪,好像她才是这里的原主人一般,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身边忽然一沉,锦瑟条件反射的睁眼,顾廷仪的脸竟然距离自己不到十公分!
锦瑟猛地身体后仰,瞬间拉开了与顾廷仪的距离。
然而锦瑟后退,顾廷仪马上欺近,甚至隔着被子翻身压在了锦瑟身上。
“娘子如此善解
人意,新婚之夜,为夫怎么舍得让娘子独卧空床?”顾廷仪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锦瑟脸上,灼热的温度,让锦瑟从脸到脖子都开始发红。
慌了几秒,锦瑟忽然展颜一笑,胳膊动了动,示意顾廷仪稍稍把身体抬起一点。
顾廷仪想看锦瑟还有什么花招,却不想,锦瑟手一抬,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驸马可真是疼惜本宫,本宫很感动呢!”锦瑟笑颜如花。
顾廷仪也面不改色,仿佛根本没看到那匕首一般,身子骤然往下一压。
“你疯了啊!”锦瑟低呼一声,立刻将匕首放平。
“我看公主也很疼惜微臣,舍得不伤微臣半分
呢。”顾廷仪得寸进尺。
锦瑟一眯眼,握着匕首的手猛地抽出,划过顾廷仪的胳膊,血顿时流了出来。
顾廷仪黑着脸翻身下床,看也不看自己的伤口,星眸半眯:“婚床暗藏利器,公主的心思还不一般啊。”
“你别误会啊,我只是想着,既然你都不把我当外人,那我也不用跟你客气是不是。”
锦瑟说着,掀开被子下了床。
“喂,让让。”
顾廷仪半步未退,锦瑟也不恼,兀自蹲下身子,用一条素帕将他滴在地上的血胡乱抹了几下。
“嗯,这下才算是齐活儿了。”锦瑟满意的对着素帕点了点头,“明天让你家嬷嬷收起来吧,咱们就算是圆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