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皎皎皱着眉,偏头思索了许久,依旧摇头:“臣妾也不知为何,方才脑海中浮现了游水的动作,臣妾只是下意识的照做,您若不说,臣妾甚至都没有意识到……”
她知道理由很牵强,稍微犹豫了些,还是与他明说了,“王爷,其实臣妾四年前曾磕到头,忘记了许多东西,所以,臣妾并不记得到底有没有学过……”
她总觉得还有一个人与她共存,因为她的脑海里总会时不时出现陌生的记忆,甚至是技能,她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不可能是她的记忆……
可若是有另一个人与她共存,那也太荒唐了……
段珩打量她半晌,见她眉头紧锁,似乎很纠结的模样,低声道:“无碍,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顾皎皎点着头,“多谢王爷。”
他摸了摸她的脸,脸上涂抹的粉被水冲洗完了,却格外的清雅。
“柜子里有备好的衣物,换了吧,要不过会儿该受凉了。”
“是。”
两人各自换了湿衣裳,但顾皎皎的头发太长,一时半会干不了。
男人将湿衣服丢在一侧,瞧了眼在屏风后换着衣裳的女人,面色淡然,看不出丝毫情绪。
顾皎皎的秘密比他所了解的多得多。可每每询问,她神情中的疑惑不似作伪,也不知她是真不知晓,还是太会伪装,竟连他也看不出丝毫破绽……
他垂眸,眸色幽深。
顾皎皎换好衣服,走到他跟前,
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先前的凶险景象,想着若不是段珩谨慎,早摸清了这里的地形,只怕此处,真该是他二人的葬身之地了……
她嫁入秦王府短短几月,与段珩光天化日之下遭遇的刺杀便有两次。
上回在京城便罢了,他们的行踪也不是什么秘密,可这回,他们来这种偏僻的地方也有人来刺杀,对方显然是对段珩的行踪了如指掌,若不是有奸细,便是段珩被监视了……
顾皎皎突然有些心疼段珩,这两回刺杀还是她知道的,那她不曾知晓的,不知还有多少……
她未曾嫁入秦王府之前,他独自生活的二十多年里,又该是如何捱过这种日子的……
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却为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拼个你死我活。
先前太后还与她说,要压着段珩的好胜心,不要他去争那个位子。原先她还想着,若能劝动段珩听了太后的话,寻块封地当个闲散王爷也没什么不好,她不是顾盼盼,不需要什么权势富贵,只要他愿意,她什么都能陪他走下去。
可如今看来,便是段珩能放下,皇上也不见得能容得下他。
万民敬仰的战神是悬在皇上头顶的一把剑,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若不能除去,只怕皇上夜不能寐……
顾皎皎越想越心惊,额头竟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来,忽地便紧紧得抱住了段珩。
段珩低头看她,她的脸埋在他的
心口处,他瞧不见她的脸神色,“怎么,冷了,还是怕了?”
顾皎皎摇头,脑袋在段珩的心口处蹭来蹭去,男人的眸色倏地暗了几分,抬手按住了顾皎皎不安分的脑袋:“别乱动。”
“王爷……”顾皎皎抬眼看向他,声音有些闷闷的,眼里水光盈盈,“无论王爷想做什么,臣妾都会陪着王爷,会护着王爷,哪怕粉身碎骨。”
段珩一怔,漆黑的眼里随即染上笑意:“怎么了这是?”
“没什么,就是想要王爷过得开心。”顾皎皎吸了吸鼻子,她瞧着他,明媚的眼睛里一片赤诚,“不管王爷信不信,能嫁与王爷,是臣妾这辈子最欢喜的事了。”
他笑了,“信,本王为什么不信?爱妃先前可从未说过这种话,本王以为……”
“王爷以为什么?”
“没什么,先前是本王不对,让你受委屈了。”
顾皎皎从未想过段珩这样骄傲的人会向她道歉,她红着眼圈使劲儿摇头,睫毛上还沾着泪珠,鼻头也有些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