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秦大人正撩起裤脚,哼着小调儿同他的小妾嬉闹着。
“小心肝儿,我看你往哪里跑。”秦大人脸上泛起醉意,用手歪歪斜斜地一指那小妾,小妾便捂住嘴哧哧地笑了起来。
“老爷,我不跑,我就在这儿呢~”小妾的声音娇娇软软,将秦大人的骨头都酥了一地。
秦大人正欲扑向那小妾,外头传来王之涣刚直的声音:“大人,属下有事禀报。”秦大人的脸瞬间黑了,他一把扯下蒙在眼上又薄又透的纱巾,往桌上重重一拍。
“真是扫兴。”秦大人嘀咕了一句,却还是没敢叫外头的王之涣听见。
现在他还不想亲自将自己披在身上的那层伪面撕下来,再怎么着,也得等到知府大人巡逻之后。
“进来吧。”秦大人示意那小妾先回内堂的床上等,自己则整理了下衣冠,恢复了平日正经的模样,正坐在大堂之上。
“大人,属下前来禀报追查石头岭景江和楠溪一家三口之事。”王之涣有些心虚,声音低了几度,头也埋得低了些。
“哦?如何?”秦大人原本灰暗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这件事他还是很上心的,毕竟弄不好自己能捞一大
笔。
“回大人,属下……属下跟丢了。”这还是王之涣第一次给秦大人带来坏消息。
以往,不论交给王之涣什么,他总是能交上满意的答卷。
“什么?跟丢了?”秦大人的尖锐的质问声在空旷的大堂中回响着,王之涣只觉得脸上更加烧得慌。
“真是无用,看来你这个队长也是不想当了。想当初也不知是谁和我信誓旦旦做保证,如今看来,你的保证还真是毫无价值……”
“不会是做了几天队长就忘记自己是谁了吧,几个月前,不知道是谁把你从码头上带回来,若不是我,某人估计还不知道在哪儿卖苦力呢。”
“就这样,还敢对石头岭第一大富商的木家千金有想法,莫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秦大人心情不爽,句句在往王之涣心窝里插刀子。
王之涣受了一顿训诫,离开时的步子昏昏沉沉的,他的脑海中回荡着方才秦大人的话,眼前闪现的则是那一晚在柳树下那窈窕二人的身影。
从府衙走出来后,王之涣不觉在路上走了许久。苦笑一声,抬起头,他这才发掘自己已到了醉春楼前面,他毫不犹豫抬腿迈了进去。
换做是平
时,他是万万不会进来的。
醉春楼的酒是石头岭的第一酒家,价格也是排名第一,不少纨绔在这里一掷千金博卖艺的美人一笑,也有不少寒门子弟为了在醉春楼走上一回而干些偷窃抢劫的勾当。
点了一壶酒,又叫了一个抚琴的乐师,王之涣在酒楼二层的一间包厢内埋头猛喝,不觉便到了深夜里。
纯酒入喉,清凉热辣,醉春楼的酒果真名不虚传。悠然琴音缓缓流淌,连绵不绝而又起伏得当,听者都被带入那高山流水的境地,这抚琴的清倌人的琴技也是不俗。
享受着平日享受不到的,此刻的王之涣却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看着比平时还叫人害怕。
而就在隔壁的包间里,木兰正端坐其中,她随着父亲木明阳前来和远道而来的绸缎商协谈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