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专员深知,若过早地暴露身份,或许无法发现医院日常运营中潜藏的问题,但他此刻却无暇顾及这些细节,因为女儿的病情耽误不得。
此时的郭其亮,心头挂念的只有一件事情——需要医院尽快安排医生给自己的女儿做阑尾手术。
得知郭专员的来意后,李主任先是一愣,心中泛起一阵惊涛骇浪。然而,作为医院的一名资深主任,他很快恢复了镇定,换上一副恭敬的表情,说道:“郭专员,请您稍候片刻,我这就去请院长。”
“嗯。”郭专员威严的点了点头:“快去吧。”
郭其亮身居高位,早已见惯了前倨后恭的世态人情,李主任态度的转变,并未在他心中激起任何波澜。
特护病房外,医生们挤在一起,议论纷纷。他们听到了李主任与郭专员的对话,纷纷主动让出一条通道。此刻的特护病房内,头缠绷带的曾国良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双眼微闭。
赵院长坐在他身旁,满脸堆笑地与他交谈着,试图拉近双方的关系。
就在此时,李主任快步走进病房,打断了赵院长和曾县长的谈话。
李主任向赵院长汇报道:“院长,郭专员找您。”
赵院长虽是人民医院的一把手,但平日里少有机会与县长级别的领导接触。此刻,他正努力抓住与曾县长套近乎的机会,却被李主任的突然出现打乱了节奏。
赵院长心中不悦,并没有仔细思考李主任口中的郭专员究竟是何方神圣,只是不耐烦地瞪了李主任一眼,呵斥道:“没看到我正在跟县长汇报工作吗?你先出去!”
然而,李主任深知此事的重要性,他不想害了院长,于是小声提醒道:“院长,是地区行署专员找您。我觉得您还是……”
这次,赵院长终于回过神来了,惊问道:“你说什么?地区行署的郭专员居然要找我?我真的没听错吗?”
“是的,你没听错。”李主任见赵院长有些惊讶,再次肯定地重复道:“是地区下来的郭其亮专员点名要见你。”他顿了顿,声音稍微压低了一些乎带着几分忧虑:“我看郭专员的脸色有些阴沉,似乎带着几分怒气,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你待会儿去见他的时候,可得小心应对。”
躺在病床上的曾国良,原本正闭目养神,听到李主任的话后,立刻一骨碌从病床上坐了起来,他看向李主任,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与紧张:“你是说,地区行署的专员郭其亮已经来到了你们医院?”
李主任立刻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是的,县长。郭专员此刻就在病房门外。”
郭其亮身为行署专员,位高权重,是曾国良的直接上级。尽管曾国良是地委副记张昌平力挺提拔上来的人,但他在工作中仍需得到郭其亮的支持和协助。因此,对于郭其亮的突然造访,曾国良自然感到十分紧张。
曾国良连忙向站在一旁的护士招手,说道:“请扶我一把,我要去见见郭专员。”
自己虽然身体虚弱,但也不能失了礼数。
而此刻的郭其亮,正眉头紧锁地站在病房通道的尽头,目光紧紧盯着特护病房的门口。他身上的威严气息让周围的人都感到有些压抑,挤在病房通道上的那些医生也不敢上前跟他打招呼,只是远远地看着他,心中猜测郭其亮来到这里的目的。
不一会儿,郭其亮的目光便落在了一个被护士搀扶着缓缓走来的男人身上。这个男人头上缠着绷带,显然是刚刚才受了伤。他的身后跟着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看起来阵仗不小。
在微暗的灯光下,郭其亮独自站在病房的过道上,他的脸色阴沉如铁,双眼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周围弥漫着一种莫名的紧张气氛,仿佛预示着即将发生什么。
远处的曾国良,在得知郭其亮已在病房外等候时,他一眼便认出了这位站在通道上的中年男人正是那位行署专员。尽管灯光昏暗,但曾国良还是凭借着敏锐的观察力认出了郭其亮。他深知郭其亮的地位与威严,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敬畏。
“我们走快点。”曾国良低声对搀扶着他的护士说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急切。他很清楚,自己在这场意外中的表现,以及随后医院的反应,都将受到郭其亮的关注与审视。
随着曾国良的靠近,郭其亮逐渐看清了他的面容。他发现,曾国良的伤势并不如传闻中那般严重。这个发现让郭其亮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心中的不满愈发强烈。
站在郭其亮身旁的小护士见状,轻声向他介绍道:“郭专员,走在前面的就是曾县长。后面跟着的那个谢顶男人是我们的赵院长。”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无奈与不满,显然也对医院为了抢救一个伤势并不严重的县长而冷落其他危重病人的行为感到不满。
郭其亮紧盯着跟在曾国良身后的谢顶男人,也就是那位赵院长。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他心中充满了疑惑与愤怒:为什么一个伤势并不严重的县长会引来如此大的动静?为什么医院会为了他而忽视其他需要紧急救治的病人?这种行为真的符合医生的职业道德吗?作为一院之长,他真的称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