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沐芸露出诧异的表情,“我从未见过三皇子,他见我作甚?”
“你不知道,去了一趟品春楼,你的美貌便被鸨娘传开了。三皇子急于想见到你的真容。”看着眼前清丽脱俗、齿白唇红的小佳人,姜珣心中暗赞,难怪姜珂魔魔怔怔的,这沐姑娘确实貌美。
沐芸顿觉脸上发烧,自己情急之下的一趟青楼之行,怕是要被人常常提起,拿来说事了。
沐芸尴尬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三皇子也和那鸨娘熟识?难道,你们这些做皇子的,都喜欢逛青楼?”
这下,轮到姜珣尴尬了,他眼皮跳了跳,揉了揉挺直的鼻梁:“我,我和姜珂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同是一个爹的儿子,还不是一丘之貉。不过,看姜珣外表,倒是生了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沐芸问姜珣:“三皇子想要见我,你为何阻拦?”
姜珣鼻子哼了声:“他这人,没安好心。”
一片树叶飘飘摇摇地落了下来,斑驳的树影照在姜珣身上,沐芸仿佛闻到了阳光的味道。
沐芸心道,那就让时光来验证一下,你姜珣是不是安了好心吧。
这时,空中飞来一只白鸽,绕着树林上下盘旋,姜珣吹了声口哨,那白鸽竟然飞到了姜珣面前,姜珣伸出一只手,白鸽收敛羽翅,稳稳地落在了姜珣的掌心上。
“飞鸽传。”沐芸道,“这只白鸽真可爱。”
姜珣讶然道:“你竟然知道,这鸽子是用来传的?”
“这有什么?家父在军中经常使用的。它脚上套着信管呢,不就是用来传的吗?”沐芸心中不屑,这个四皇子,以为人家是小孩子吗?
山路上,走来一位背柴的樵夫,柴捆很大很重,压得这个樵夫低垂着头,走得很慢很艰难。
因为只是樵夫一个人,大家都没有在意。
樵夫走到距离姜珣和沐芸不远的地方,似乎快要支撑不住了,把柴捆倚靠在路边的一块山石上,松了松肩带,坐在那里大口地喘着粗气。
樵夫年过半百,还在为生计忙碌,姜珣和沐芸的眼中,均掠过同情的眼神。
姜珣看大家休息的差不多了,对沐芸道:“沐姑娘,把卉儿叫过来,咱们上车赶路吧。”
“哗啦”一声,一旁歇息的樵夫,忽然从柴捆里抽出一把钢刀,身形一纵,像一支离弦的箭,眨眼之间便到了姜珣身后,他伸出左臂,狠命抱住姜珣的身躯,右手将刀刃横在了姜珣颈脉上。
“都别动。”樵夫大喝一声,瞬间便没有了刚才乔装的老态。
由于事发突然,加之这个樵夫动作奇快,护卫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姜珣便已经被人家擒住了。十几名护卫抽出腰刀,呈半圆状围了上来。
“四皇子,吩咐你的人,后退。”樵夫手中的钢刀压了压。
领头的护卫李铁,赶紧示意大家,不要轻举妄动。
“好汉,你有何事?”姜珣看这个樵夫独自一人,不像是劫财的山贼,虽然自己被人家控制了,但并不紧张。他心下猜测,莫不是姜珂派人来强抢沐芸?如果真是这样,那平时小看姜珂了。
突然发生的一幕,沐芸也被惊呆了。
“四皇子,对不住了,我要借你一用。让你的人都待在原地别动。”樵夫看向沐芸,“小姐,快上马车。”
姜珣用疑惑的眼神看向沐芸:“沐姑娘,这个人你认识?”
沐芸摇了摇头。
樵夫说道:“小姐,我是沐将军麾下的校尉孙诚。我奉将军之命前来梁京接你,可惜晚了一步,到京城时,你已经被抓进了大理寺。不过,我已做好计划,有四皇子做人质,我定能护送你安全离开梁国。”
“等等。你说你是沐将军的校尉?”姜珣问道。
沐芸忽然想起来了,父亲麾下是有一个名叫孙诚的贴身校尉,不过那个孙诚是个年轻后生,年纪并不大。仔细一看,沐芸明白了,孙诚这是乔装过了。
“不错,我就是校尉孙诚。四皇子,对不住你了,你得随我们走一趟,把我们安全送出梁国国境,只要我和沐芸小姐离开梁国,我马上放你,保你无事。”
姜珣拍了拍孙诚的手臂,示意他松一松,道:“孙校尉,我可以答应你,送你们离开梁国,但你要回答我几个问话。”
“什么问话?快说。”孙诚生怕形势有变,一对豹环眼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姜珣的护卫们。
“你要接走沐芸,可以。但是,我问你,沐将军是不是真的降了戎国?”姜珣急于想弄清这个问题。
“呸!谁说我们将军降了戎国?”孙诚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将军受奸人所害,暂时不得不……反正不是降敌。”
孙诚欲言又止,说话有些吞吞吐吐。
沐芸喜出望外:“我就说父亲不会降敌。孙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说。”
孙诚急的直跺脚:“哎呀,我的大小姐,现在哪有时间细说这些,你快上车,咱们先走,以后我再跟你细说。”
沐芸道:“孙诚,你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姜珣也附和道:“对,孙诚,你突然冒出来,前因后果不讲清楚,沐姑娘怎么可能跟你走?你若设的是个圈套呢?”
“闭嘴!”孙诚脑门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我简单说吧。小姐,这次北疆发生战事,沐将军领命,率领两千人马深入戎国腹地,结果被戎兵围困在一座废弃的土城里。
“我们坚守土城等待援军,到最后粮草尽绝,十之八九的马匹都被杀死吃掉了,大伙不得不挖草根救急,连饿带病,死了好多兄弟。整整二十天,督帅钱冒庚硬是按兵不动,不派一兵一卒来救。
“眼看我们堪堪要被困死在土城,不得已,沐将军决定殊死一搏,指挥我们在一天夜里强行突围,我们刚刚杀出土城,沐将军却不幸中箭坠马。看将军伤势严重,我们只能再次退回到土城内。”
“啊!父亲中了箭?”沐芸闻言,花容失色,眼中满是焦灼与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