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看着出手凌厉的少东家,还以为自己今日要蒙受不白之冤,结果少东家如此信他。
年近六十、须发皆白的老掌柜顿时老泪纵横。
这老头以前是个裁缝,有一身好手艺,却不懂怎么笼络下面的人。当初,成衣铺子每月有盈余,周香玉便让他做两套账。
老头拒绝了,说自己只要是铺子的掌柜一天,就只做一本账册。
周香玉打算解雇了他,奈何这老头手艺不错,能赚银子,便继续让他当着掌柜。也不能明辉的所有铺子都亏空,这样太明显了。
所以,成衣铺子是明辉的几个铺子里,少见有盈利的。
其实在来之前,每个铺子掌柜的脾气禀报,来龙去脉她都了解过。
比如那个茶叶铺子掌柜,就算伙计不举报,她也是要算账的。
而这个成衣铺子的掌柜,她便打算奖励。
一日下来,明昭月巡了五六个店,将所有账册了拿回将军府,直入昭明院。
看着如铜墙铁壁一般的昭明院,周香玉的牙咬得咯咯作响。她派人去了那几个铺子,就算是她的人拿着手牌去问话,几个掌柜也不买她账了。
“明昭月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厉害了!竟然被她查出了真账,这还得了!”周香玉又急又气。
查账是一回事,关键是明昭月去巡了一回店,就把掌柜全部变成了自己的人。这就太可怕了!
周香玉觉得脊背发凉,明婉柔却在一旁嗤之以鼻。
“不过就是给些小恩小惠,有什么了不起的。以前的掌柜们为母亲办了这么多年的事,还不是样样忠心。说起来,还是母亲更厉害。”
周香玉只觉得女儿说话顺她心意,便怜爱地抚了抚明婉柔的头。
“我只怕她会把这些事写信告诉大哥大嫂。如此一来,就麻烦了。”
明婉柔却不担心,“这有什么好怕的,母亲忘了,哥哥跟兵部的邮驿郎很是相熟。让哥哥留意一下,但凡有明昭月写去边关的信,截了就是。”
周香玉眼睛一亮,还是女儿的头脑灵活。
可万一日后明辉夫妇回京,明昭月总是要说的。
明婉柔似乎看出了周香玉的顾虑,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几分恶毒。“听说边关的仗打得正厉害,也不知道大伯和大伯母还有没有命回京。就算他们打了胜仗要回来,咱们也可以在他们回京之前,再使些手段,把明昭月的名声弄臭。大伯本就不是她的亲爹,到时候就算明昭月告状,大伯只怕根本不会信她。”
周香玉细想,觉得女儿说的法子可行。只是如何弄臭她的名声,还需好好谋划一下,最好是一招就把明昭月打得翻不了身那种。
夜幕降临时分,明昭月将最后一本账册放在案上,揉了揉疲惫的双眼,准备睡去。
这时,海棠低声来报。“姑娘,有人来了,请姑娘到院外看看。”
见海棠如此神秘,明昭月心中猜出了几分,便快步来到院中。
此时天色已黑,院中下人都已回房睡去,只有海棠梧桐和秦嬷嬷陪在身边。
院中站着一个黑衣男子,他背着一把剑,背对着自己。
“度满?”明昭月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