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袅袅转过头,对她的到来有些意外。
但还是规矩行了一礼:“夫人。”
姜清月走上前欲搀她起身,触到她的手臂时,却感到一阵死寂的冰凉。
她欲言又止一番,终于还是问道:“袅袅,今日之事你有何打算?”
“今日之事...”
江袅袅微微一愣,便反应过来:“夫人是说姜巡抚做媒一事?”
“傻姑娘。”姜清月不由得笑了:“他怎会是想给你做媒,他分明是....”想了想,还是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她望着眼前娇娇弱弱的姑娘,心中怜惜更甚。
只问:“那袅袅,你可愿意?”
“我?”江袅袅怔怔片刻,而后叹了口气:“我有什么愿不愿意的,我这个人,这条命,从来就由不得自己做主。”
姜清月神色一滞。
江袅袅继续说下去,眼中是无尽的茫然:“就算不是姜巡抚,也会有别人.....与其如此,倒不如是姜巡抚。”
姜清月一时不解江袅袅是何意。
但她见江袅袅对姜淮初的印象似乎还不错,不禁有心提醒:“姜巡抚风姿虽出众,但你并未真正了解过他,或许他之其人,并不是表面那般风光霁月。”
江袅袅闻言倒是蹙起了眉。
“夫人此话何意?”
姜清月也不知该如何和眼前的江袅袅解释。
她本想说姜淮初品行有损,可她将他这二十来年的所为一一想过,却并未发觉不妥之处。
若是她红口白牙,只怕说出来江袅袅也未必相信。
她想了想,忽的便想到一个原因:“姜巡抚今岁二十有二,却始终未娶正妻,你可知是为何?”
“为何?”江袅袅的注意果然被引了过去。
“因为....”姜清月压低了声音:“他身患隐疾。”
看着江袅袅不可置信瞪大的双眼,姜清月点点头,继续道:“不然以姜巡抚的容貌和才学,怎么可能这般年纪还不娶正妻?唯一的原因便是他身有不能言说的隐疾,这才拖着迟迟不娶正妻....”
“公主殿下此话差矣。”
一阵淡淡的男声自背后传来。
姜清月身子骤然一僵。
她愣愣的转过身,迎面对上姜淮初温和的眼。
.....
饶是姜清月素来从容,可被男子当场抓住自己谈论他的私隐,此刻也不免有些脸红:“巡抚大人不是在席间喝酒么,怎么出来了....”
“酒至三巡,有些头晕,便出来走走。”
姜淮初简短的解释了一句,而后望向一旁愣愣的袅袅:
“姑娘,方才席间我的确是假借堂弟了之名,却并无他意。只是想借此为姑娘保媒,若姑娘有意,我必定为姑娘留心好人家的子弟。”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如此这般,令尊便不需要再急着为姑娘说媒,若碰上个无心人,凭白误了姑娘终身。”
“我....”江袅袅确实没想到他竟是这个意思,一时间眼眶都红了。
“姑娘若是考虑好了,尽可来告诉我便是。”姜淮初神色仍然温和,虽然被误会,却不见半分恼怒。
江袅袅哽咽着点了点头,见眼前的二人似乎有话要说,便行了个礼,借着由头离开了。
江袅袅走后,姜淮初这才回转了目光。
他一席玄衣,月色下清隽而立,脸上神色淡淡,看不清楚神情。
月辉透过林间树叶,疏疏密密洒在他脸上,似乎给他通身都笼上一层灼灼光华,濯濯如春月柳,轩轩如朝霞举。
只是他一向温然的眼中,却在此刻含了几分疑虑和困惑。
“公主,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