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皇帝屏退了所有人,徒留裴轶青一人在殿中商议,足见其对裴轶青的信任。
“你说我是不是太操之过急了?”陆晟乐呵呵地问裴轶青,自称我,就不是皇帝陛下,而是陆晟了。
“你如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明天又会有本子参我了。”裴轶青不客气地回道,熟练地从柱子后面拿出了椅子坐下。
“别生气啊!一可都十五岁了,你瞅她今天那样子,可别不承认,她是把我也给算计了。”陆晟不满地撇嘴,当皇帝就是累,若不是有裴轶青一路相护,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条路能不能走下去。
“她不过是助你实现了调查的目的,你放任刑部插手,又安排了长公主殿下去推,不就是为了这目的。”裴轶青戳穿道,这本来就是陆晟的计划,只是被裴一可和阮筱辰硬生生包装成了周磊背后有人,这完全就是那两个人瞎编,只是编的有理有据,知道真相的人要么不会去戳穿要么没有证据去戳穿。
陆晟叹了一口气,他连在这和裴轶青单独说几句话都有危险,何况去推动调查大理寺、京兆府那边的冤案,案件一旦查明,不知多少人又将被人头落地,但是这批人不死,他大齐的公平何在!
“你说到底还要多久?哥,你不会后悔吗?”裴轶青突然开口道,他的母亲和陆晟的母亲乃是同出一族的姊妹,年少时陆晟与他的关系便极好。
陆晟笑了笑,道:“你都多少年没这么喊我了!你放心吧,我命硬着呢!万岁万岁万万岁!小七,若是你有一天后悔了,和哥说,哥替你找好退路。”陆晟起身拍了拍裴轶青的肩膀,他俩差了6岁,但在裴轶青10岁之后,就是一直是他被保护着,这一晃眼,都28年了,快三十年了!
裴轶青摇了摇头,道:“帮我照顾好一可就行,她不会去国子监的,你这是在刁难她!”
“你真觉得顾家那小子好啊?让一可去国子监看看,万一有喜欢的,我重新给她赐婚!”陆晟笑眯眯地道。
裴轶青看了他一眼,道:“她要是要和顾彦成亲,你不得阻拦,左右不会对你构成威胁。”
陆晟没说话,他确实不希望裴顾联姻,但这是十五年前就已经定下的,是陌蝶留给裴一可的护身符。
安静了一会后,道:“你说,一可会不会走上你们的老路啊?”
“她娘不希望,但是她娘也应该是希望的。”裴轶青云里雾里地说了一句,又道:“我得回去了,你以后别老拿自己做戏,万一有一天我没来得及赶上呢?”
“好啦好啦!你回去吧!”陆晟直接躺在了地上了。
“陛下,人生苦短,生者如斯!”裴轶青转过身朝着皇帝行了一礼,作为弟弟他不好劝,作为臣子他应当劝。
陆晟笑了笑,他有时候在想,是爱的人死了会更难过,还是爱的人活着但是已经不似从前更难过。
“陛下,裴侯吩咐奴才一盏茶后来找您!奴才可以进殿吗?”忠公公在殿外问道。
皇帝站起身,将裴轶青拿出的椅子又藏到了柱子后面,给自己整了整衣冠,一盏茶过去了,他又是那个杀伐果断的晟和帝了。
裴府
裴轶青回去的时候,裴一可已经睡下了,他便没再打扰,向莫问等人打听了一下裴一可今天晚间做的事情后,便到了房开始处理军务和兵部的事务,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习惯了每天过着这样的生活。
第二日一早,裴一可便被告知嘉瑶公主已经来了府上了,只得起身相迎。
“哦?这位便是你买回来的戏子吗?”裴一可到的时候,陆雅已经在院子里喝茶了。
裴一可点了点头,向陆雅行了一礼:“昨天未经殿下允许,擅自要求殿下帮忙,望殿下勿怪!”
“好说好说!”陆雅乐呵呵地笑笑,她又不是蠢人。
“殿下,我昨天出去了一日偶感风寒,现在还有些头晕眼花的。”裴一可说着还咳了一声,看着有些假假的,不过问题不大。
“就让霍煊和莫问代替我陪你查案吧,他俩意见就是我的意见。”裴一可咳一声后缓了一会儿,又继续开口道。
陆雅没有拆穿,她也就是图个新鲜,一直好奇裴府但是苦无借口罢了,趁这个机会来看上一看,查案最终还是应当钟黎主导,不过权力自然在她手中。
裴一可送走了陆雅后便真的没再多管,范志必死,具体要查多深,那不是她能决定的,左右还避免了只有她一个人得罪了金吾卫,倒也是不错。
“小姐,斯纯死了,魏锦伊说此事定是与你有关,现在斯夫人跑到我们门口来闹了。”霍煊等人前脚刚走,后脚莫答就来了。
“小姐,要不要把她赶走?”一边等莫应兴冲冲地问道,昨天小姐从庄子里回来后就直接回府了,根本就没再出府,人死了竟然敢栽赃到裴府。
裴一可皱了皱眉头,斯纯死了怎么会和她有关系,虽是个不太聪明的家伙但看着也不像会得罪什么人。
“让她进来吧!”裴一可回答道。
“参见郡君。”斯夫人进来后哽咽着向裴一可行礼,奇怪的是竟然没带贴身侍女,只孤身一人,哭得双眼红肿。
“你觉得是本君杀害了斯纯?”裴一可问道。
斯夫人苦笑着摇摇头,道:“这皇城之下人命本就不值一提,郡君若是想取我纯儿性命,何须选在昨日的风口浪尖上平添怀疑,臣妇自知不是郡君所为,但魏锦伊小姐那边言之凿凿,小女又确实与您有过龃龉且在昨日宴会上便口不能言,您自是有嫌疑。”
“那你今日还来找本君?”莫不是想她帮忙查案?她这可不是什么青天大老爷府。
“郡君,臣妇自知小女愚笨得罪了您,但是她本心不坏,她针对您多半也是为了讨好魏府,求郡君出面协助调查,还纯儿一个真相,臣妇愿奉上所有身家给您!”斯夫人用力磕着头,仿佛只要磕得够响裴一可就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