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升和刘思娜踉踉跄跄走出酒楼,他们看到,有人去开启下半场,比如KTV、按摩、洗脚等等,有人则烂醉如泥,三三两两在酒楼门口称兄道弟,勾肩搭背,回忆往事,痛哭流涕。
荣升想,酒楼的每一个夜晚,看到的都是人间的众生相。
荣升和刘思娜站在路边等车。
刘思娜喝多了,站立不稳,总是往荣升的身上蹭。
荣升原本想躲避,但又觉得,如果躲避,会不会被刘思娜认为自己不近人情?刘思娜醉眼迷离的样子,有点魅惑,但也有点可怜,让人担心。刘思娜见荣升进退维谷,胆子变大,一手肘撑在荣升的肩膀上,带着轻佻的语气说道:
“方荣升,我知道你讨厌我,看不起我。”
荣升赶紧说自己没有看不起她,她喝醉了。
刘思娜说我都喝醉了,你为什么不能抱一抱我?说罢,不由分说,双手吊在荣升的肩膀上。
荣升被刘思娜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后退一步,然后,感受到了刘思娜紧紧靠上来的饱满与紧实。
在这样的情况下,两人的关系很是微妙。荣升身体里的某些因子被激活了。
刘思娜在荣升的耳边说道:“带我回家。”
荣升望着来往的车流,陷入一阵恍惚,他的脑海里闪过刘思娜那天晚上喝醉之后留宿的样子,以及被玉芹判定为别有目的各种举动,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让自己清醒了过来。
他把刘思娜的双手掰开。
荣升说道:“我送你回家吧。”
刘思娜站在原地,歪着头,盯着荣升的脸问道:“我就这么不受欢迎吗?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我哪一点比不上白菲?”
荣升没有回答刘思娜的话。刘思娜转过头,流下了眼泪。
刘思娜说她的家庭生活让她痛苦至极。就在昨晚,刘思娜说,他竟然把那个丑女人带回了家。
刘思娜哭着说:“我比她漂亮,但他却在外面找个丑的。”
荣升不知道如何安慰眼前这个受伤的女人,只能不停叹息,现在,他想抽一支烟。
这时候,荣升叫的网约车到了,他先把刘思娜塞进车里,然后自己也钻进了车子里。
目的地并不是刘思娜的家,而是荣升租住的刘思娜的房子。
在车里,刘思娜枕着荣升的肩膀睡着了。
荣升在车窗外掠过的路灯灯光里,一眼就瞥到了刘思娜脸上被泪痕弄花的妆容,以及让人沉迷的沟壑。
荣升把刘思娜背回家,把刘思娜像一只沙袋一样摔到了沙发上。
他累得气喘吁吁。
这又是上一次刘思娜醉酒之后的重演。
不过,荣升已经有了经验。
荣升先把垃圾桶放在刘思娜旁边,又去泡了一杯茶,然后又想起了什么,去冰箱取了两罐牛奶放在茶几上,以供刘思娜呕吐后喝下保护胃粘膜。
荣升去卫生间洗脸,让自己彻底清醒。
他给简莹发消息,告诉她自己今晚不回去了,他对不起她。
过了一会儿,简莹给荣升发来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桌没有动过的饭菜,是简莹给荣升做的最后的晚餐。
简莹不说话,她的图片说明了一切。
窗外,是城市无尽的黑夜,悲欢离合各不相同,更无人能够诉说。荣升鼻子一酸,在卫生间里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