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寒山一直都是话很多而且欠欠的样子,但现在,他莫名其妙很安静,站在那盯着自己前方的空气看,就连自己身上重要的线索被侦探搜到了也没在意。
江如鸣拍了拍他的肩膀,“哎——”
本来只是一个小动作,但许寒山却意外地反应很大,立刻往一边跳开,反而让江如鸣懵了。
“你,怎……么了?”
许寒山扶着墙,呆呆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没!”
他顿了顿,又摇摇头,“没事,没事没事,没事没事没事,多大个事儿啊哈哈。”
江如鸣莫名其妙地看了看他,觉得他似乎是傻了。
她只能摇摇头不理他,越过他朝那间杂物间走去。
许寒山扶着墙低着个头,半天才反应过来,扭头追上来问:“哎哎哎,你去哪儿?你不是要下去查线索吗?”
江如鸣摇摇头,“等会儿,我先拿个东西。”
她自顾自进了杂物间的门,站在地上挑了个干净的新蜡烛,又挑了个没用过的烛台,将蜡烛插了上去,然后才扭头朝许寒山伸出手:“火柴。”
许寒山看了看她手中的蜡烛,没有立刻交出火柴,而是问道:“这是干嘛?”
江如鸣:“照亮啊。地下室那么黑,你没看见?”
许寒山看着她,“我可以先去帮你点蜡烛,不用你自己带。”
“哦,这样啊。”江如鸣看都没看他,“但是我不用你。”
她又把手掌往许寒山面前递了递,“火柴、和钥匙。”
许寒山看了看那只手,“你要自己进去?”
江如鸣点点头,“不行吗?”
许寒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行吧。”
也许是因为重要线索已经被搜出来了,也许是因为角色剧本里就是让他不得干扰侦探工作的。总之,他很轻易地就同意了,交出了钥匙和火柴,退回门外。
他轻松地做了个“请”的姿势,“你去。”
江如鸣其实没想到他根本不拦她,所以心中泛起了一点狐疑。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先下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寒山守诺地停在原地,嘴角隐隐挂着一点笑意地看着她走进向下的楼梯。
江如鸣一个人走进漆黑的通道。说实话,这空间做得非常真实,一点光也透不进,她一个人举着根十分原始的蜡烛往里走确实是有点发怵的。
她只能在心里默默唱点什么喜庆的歌来壮胆。她不太敢在黑暗深处乱走,因此没去找墙上的蜡烛点,而是只凭着手中的一盏烛火找寻地下那四扇房门。
但她可以凭着这么点烛火大概看清,墙上两边的烛台看上去十分老旧,但上面插着的蜡烛簇新,与杂物间里的蜡烛十分相像,而且每一个都剩余大半尚未使用,看上去……一定是有人经常更换。
看来这地下室一定是经常被“伯爵”使用。
江如鸣暗暗记在心里,一边走一边辨认着手上的钥匙。地下室的钥匙一共四把,一水儿挂在一起,表面没什么明显的标志区分,只是锯齿形状有所不同。这是许寒山的重要道具,所以他特地仔细辨认过,大概认得清区别。
但江如鸣短时间内还没办法完全分清,只能随便挑一把钥匙挨个门去试。
可巧,这把被她随机挑选的钥匙在第二扇门前就成功打开了。她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将手中的烛台举在面前,自己小心翼翼地往里走。
她记得,第二个房间是那个“家徒四壁”的监狱房,四周没什么杂乱的东西会绊住脚,因此走得还算大胆。
江如鸣摸着墙壁往里走,沿途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发现这房间实在是太干净了,什么都没有,只是在走到床边的时候,骤然看到了刻在墙壁上的一些划痕。
床的四周并没有很近的蜡烛照明,几乎处于光源的死角,因此上一次江如鸣并没有看清床边的样子。这回,她弯腰趴在墙边,仔仔细细地辨认墙上的划痕,发现这又是那种她在房里见过的不认识的字。
又是这个字……她皱了皱眉,可就在她苦恼之时,脑子里猛然想起自己兜里带来的那张烧了一半的纸!这是她唯一一个能跟这个字挂钩的线索,因此她赶紧拿出来比对,果然发现,墙上的几个字多半能与纸上的字对应。
“木偶……影子……”
江如鸣默念了一遍,心想这张纸果然重要。她将纸张重新叠好放在怀里,继续搜查这屋子里唯一有的家具……床。
床是单人的铁架床,被褥又薄又硬,越看越像是监狱。她先是小心翼翼地蹲下去,都做好了床底会趴着一个贴脸杀NPC的准备了,结果出乎意料,床底下十分干净,不仅没有NPC,甚至连线索也不见一根毛。
这里这么空,不在床底,那就是在……
江如鸣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才一鼓作气打开了盖在床上的被子。
她闭上了一只眼睛,只睁着一只眼睛去看床上。而暴露在眼前的,是躺在床中央毫无生气的一个……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