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还不是不要打趣儿子的好。”徐明浩微笑着望着母亲。
“怎么就是打趣了,你如今年龄也不小了,你父亲在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有了你这个大儿子了。”徐夫人嗔怪道。
“你啊,如今也该考虑了,也怪我和你爹对你太放心,以至于误了你的婚事。”
徐明浩听着母亲一连串的感慨,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真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可徐明浩是出了名的乖孩子,良好的教养使得他不会当面拒绝母亲的好意,更不会和母亲产生摩擦和不愉快。
徐明浩就这么静静地跟在母亲的身后,耐心地听着母亲的教诲。
“浩儿,你当真没有什么事情?”徐夫人狐疑地看着徐明浩,总觉得自己的儿子今日有些奇怪。
“是有些小事想要劳烦母亲……”徐明浩说着就准备掏出袖中的香囊。
“你们在干什么?”徐夫人看着院子里三五成群的婢女和男仆低声呵斥。
徐明浩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母亲的一声呵斥给打断了,他只好把香囊放回自己的袖中。
“我们徐府是让你们晒太阳,闲聊天的地方。”
“奴婢(奴才)们知错了,请夫人责罚。”丫鬟、仆人们慌乱地跪了一地,齐声讨饶道。
徐夫人在丫鬟摆好的椅子上坐定,气定神闲的看着下方跪地求饶的一群人,面色如常。
“罚,自然要罚,但是,我都与家也不是无缘无故、不分青红皂白就处罚下人的人家。”
世家大族都很在乎家族的名声,每做一件事都会比寻常人家考虑许多许多。
就比如徐家,不论什么时候,什么事情,都讲究个师出有名,有理有据,让旁人说不出个错处来。
徐夫人淡定地喝了口茶,接着道:“你们来叙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规矩你们也都学过。说说吧,刚才都在聊些什么?”
徐夫人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众人,不再多说一个字,安静地等着他们的回答。
她的眼神平静而深邃,仿佛能够看透这些人的内心。四处寂静无声,仿佛时间都凝固了,只有微风轻轻拂过她的发丝,带来一丝淡淡的清香。
徐明浩看着母亲刚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和自己说几个句话,就又被家中琐事给绊住了。
看眼前的情景,估计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徐明浩无奈地摇了摇头,一声不响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大少爷,那香囊夫人看了吗?”跟着主子久了,印月当然知道近几日大少爷心中牵挂的是什么。
他虽然能跟着大公子去后院,但也只能远远地跟着,所以,并不知道,徐夫人和大少爷都说了什么。
“没来得及。”徐明浩平静地说,“等下次吧。”
徐明浩从袖中取出香囊,认真端详着。徐明浩并不懂得刺绣,因此,即使徐掌柜和那伙计说的天花乱坠,他也只是似懂非懂的。
眼前,这个看上去既破旧又普通的香囊究竟是什么人绣的呢?
它的特别之处到底是什么?
徐明浩一头雾水,看来只有找到那个姑娘才能为自己答疑解惑了。
“最近,可有那个姑娘的消息?”
“目前,还没有。”
“走,去看看。”徐明浩大手一挥,骑着马儿就朝着城中的典当铺而去。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鬼使神差地把香囊放在了屋中的桌子上。
……
我紧紧地抱着娘亲的骨灰,抱着它就好似抱着我的娘亲一样。尽管它是冰冷的、沉重的,但我不愿意放手。
“娘亲,我们现在回家,等名儿收拾好东西,我们就离开京城。”我小心翼翼地把母亲的骨灰放在自己的胸口,温柔地对着它说道。
世人总是如此怪异,拥有的时候不知珍惜,失去后方才追悔莫及。
当一个人活着的时候,往往被生活琐事所困扰,忽略身边最重要的人和事。
斯人已逝时,才恍然惊觉那份珍贵已无从寻觅。
我也是这些凡人中的一个,娘亲在世的时候,总是不听她的话。
现在,她不在了,我又开始怀念她对我的关心和爱护。
然而我无论怎样痛哭流涕、懊悔不已都无法挽回她的生命。
我们为什么总要等到失去后才能真正懂得珍惜眼前人和事啊!
我越想越心痛,越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
“我来拿属于我的东西。”我来到曾经居住的院子,这里承载了我和母亲的短暂的回忆。我望着院子中的人,不禁诧异,这个人居然还在。
那个中年妇人望了我一眼,似乎是一时没想起来我是谁。愣了好久,生硬地道:“你能有什么东西?”
“拿了赶紧走。”她催促道。
我面不改色地走进院子,院子还是那个院子,可已经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