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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阿金篇》10

我们去游戏厅打弹珠;我们去电影院看电影——哦,她总爱买一份大桶爆米花,静静靠在我肩膀上看完整部电影,爆米花没吃几颗,总是一颗一颗喂给我吃,回到家的时候看桶中还剩几粒,自己才说着“不要浪费”小心翼翼地吃完。

我们在玩完一天之后,我会拉着她在外面吃点东西,虽然不说是昂贵的大酒店,也是特色食品特色店家。但是小梅总是摇摇头,拉着我的手对我甜甜的笑着:“我们回家吃,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酸菜鱼。”

我觉得小梅有些不解风情,并有些厌恶她的“懂事体贴”。

是男人都是贱还是只有我贱,女人若是太懂事了,反而会觉得没有征服的欲望,会觉得如此索然无味且枯燥无聊。慢慢地,我极少再提出出去玩和在外用餐的建议,我们经常在休息日的时候窝在家里,打一天游戏或者做一天——我极度沉迷于小梅的高超技术,那才是真正吸引我的东西吧!

只有一次,是她主动提出想和我逛街的想法。

日子我都记不清了,只隐约记得是春末快到夏天。

那天是个周末,我答应带她去逛街买衣服,我答应她的,夏季快到了,买一件漂亮的裙子。可是,我们溜达了一圈,她都以“好贵、不好看”一类的借口未买下一件。眼看到了夜,我肚子也饿的咕噜噜地响,于是便不耐烦地提出去对面炒鸡店家吃一点。

原以为她会像之前一样说“外面不干净不如回家我给你做”之类的话,没想到她竟脸红了,缓缓点了点头。

那顿饭,她吃得好开心。

我才知道,她原来喜欢吃鸡,却为了喜欢吃鱼却不爱吃鸡的我,在家里,从未出现过鸡的任何东西。

她是变着法的给我省钱,她在尽心尽力地对我好,她做了一切她能做到的事来爱我。

而我爱她吗?

我想我是不爱她的。若是我爱她,我怎么会不知道,那天是她的生日?我不知道她爱吃鸡,我总是能忽略每次路过炒鸡店她渴望的眼神,总是能忽略她不经意提起的“想吃鸡肉”一类的话,总是以为她不说就是不想要。

她明明也是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子,怎么会不喜欢漂亮的衣服?她怎么会不喜欢好看的包包和精致的甜品?她怎么会不喜欢我对她不经意话语放在心上的小确幸?

啊,我想我是不爱她的,或者说,我是不配爱她的。从一开始的高人一等,我慢慢觉得我配不上她。

我配不上小梅对我的爱。

我若是在真实世界中看不上她曾经的工作,在爱情的精神世界中,全心全意爱着我的小梅会耻笑我这个不敢付出真心的小人。

我不爱小梅,如果我爱她,我怎么会舍得伤害她?每每想到这里,我的心就好像被一把刀在剜杀,痛到几乎不能呼吸。

在那晚,我们爆发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争吵,而我,也说出了这辈子最不应该说出口的话。

争吵具体的原因我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那时候的我像一只斗鸡一样,谁碰我我就要狠狠把对方啄个体无完肤,谁也不例外。我用狂暴的愤怒来掩盖我的自卑懦弱,我用最粗俗不堪的语言伤害一切敢攻击我的人,我脸红脖子粗的样子一定很丑,一定跟小梅记忆里的我不一样,我想,在那一刻,我像个魔鬼。

世人给予魔鬼邪恶的象征,魔鬼带来为恐怖、威胁和死亡。

没错,我这个魔鬼,带来了死亡。

人们就是这么奇怪,把伤口撕开,血淋淋地展示给对方,是代表着信任,而人们在争吵和攻击对方的时候,往往也会拿着这血淋淋的信任,作为攻击对方最有力、最有力的武器。

我用她交给我的信任,亲手击杀了这个最爱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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