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年2月2日凌晨五点。
比基尼市。
某一栋出租屋的楼顶上传来了玻璃瓶滚动的声音,那是一瓶标志着“傻哔啤酒”的玻璃瓶。不过里面早已空空如也,远处还有些许同样的空瓶子。
空酒瓶旁还躺着一个人,镜头拉近,他鼻青脸肿地闭着眼,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晨风吹拂…时间静静的流逝……
就在以为醉汉会一直就这样躺下去的时候,鼻青脸肿的男人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上半身直了起来。
楚仲,3岁,一张清瘦的瓜子脸,右眼下方有一颗泪痣,冻龄的脸蛋上没有留下多少岁月痕迹,越看越有味道。他生活被债务的阴影笼罩,小学化水平的他,似乎已经被生活抛弃。
只见他肿胀的眼皮耷拉,刚刚睡醒的样子,有些踉跄费力的站了起来,又摇摇晃晃走到楼顶通道外的水泥墙旁。
楚仲靠在水泥墙上,抬起眼皮看向前方,入眼的却不是往常灯火阑珊的夜景,让楚仲一阵恍惚,冷风袭来让他清醒了几分,才想到现在早就凌晨了。
迈动腿部,楚仲踉跄地走到了楼顶边缘。这里没有什么防护措施,这栋楼大多数都是打工族住的,也不是什么高端的地方。
站在这令人惊恐的高度边缘,楚仲闭上了眼睛,身体,也开始颤动起来着,他……回想到了昨日收到的噩耗,他的老母亲,死了……
昨天下午,餐厅里来了几个警察,在前台打听到了他,然后给他传达了这个噩耗。为什么是警察来传递的这个信息?
因为楚仲已经三年没有回家,他的联系方式也早已更换。他在逃避,逃避那些他无法面对的现实,尤其是他的母亲。
那个时候,只要使用身份证,就会留下踪迹,只要有心,报个警,他的行踪就会无所遁形,而3年从没人来打扰他,也说明了一些东西。
当警察告诉他母亲去世的消息时,楚仲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和不知所措。但奇怪的是,他的心中也涌起了一丝轻松,仿佛长久以来束缚他的枷锁终于断裂。
他没有多说什么,很快就回到了工作中,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工作期间警察找他的事也开始传开了,一个两个都会看他一眼,但也没说什么,也不知道警察找他到底什么事。
楚仲这天干活干的很多,几乎都是不让自己停下来,下班后买了些啤酒就到了这楼顶。
睁开眼,入眼的,便是清冷的世界,如同现在的心情,这让他身心迅速爬起了一层冷意。
“我还真是冷血,无用,又…窝囊啊…”楚仲自嘲地无声笑了笑。
目光向下望去,清冷的街板,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自己一样。
苦笑着摇摇头,;#3;债款什么的…也都见鬼去吧……;#3;
身负巨债又无至亲的自己,还有什么眷恋的吗?已经…没有了…
脸上泛起灰败之色,楚仲缓缓闭上眼睛,张开双手,回往着过去,大字型的自由落体…
一生的记忆片段,如老胶带般,迅速播放……
楚仲,原身家庭在襁褓时候就破碎,童年被欺凌,母亲带着他到其他城市重组一个新的家庭,新家庭没维持多久再次破碎,逃离世界沉迷网络,母亲患上精神病折磨,工作与爱情,背叛与高额债款,浑浑噩噩过着自己讨厌的生活…
记忆万千也是瞬间的事。
耳边风声呼啸,胸闷异常。
跳楼的感觉着实不好受…
下边冰冷的街板,预示着就这样坠落,他将面部崩碎,死的非常难看…
为了不耽误警察叔叔辨别身份,楚仲转过了身子。
星空广阔无边,楚仲呆呆的看着,体会到了尘埃的渺小。
他感觉不到恐惧,他感觉不到留恋,他这个时候什么情绪都感觉不到。
这种感觉,太可怕了…。
;#3;…世事无常…赤条条的来…赤条条地走…人就几十年…外来危机,生老病死…物质欲望都带不走…”
“所以…下辈子…让我当个坏人吧…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一无所有,连死都这么窝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是吗…”
一丝丝悲伤的情绪涌入眼眶,蔓延……楚仲哑然失笑,合上了双眼,空中留下了点点剔透的泪珠。
身体还在直坠而下…
‘嘭’
一声沉重的重物坠落声响,街板震荡,楚仲双眼控制不住地暴突,感觉到了从没体验过的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