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菀意在伞下红了眼。
恶心。
好恶心。
他的姿态有多深情,陈菀意就觉得有多晦气。
任明喆啊任明喆,你连个死人都要利用,你可真是……内心险恶,无所不用其极。
陈菀意本想离开的脚步收了回来,她走到任明喆身后,也跟着弯下腰。
她靠近任明喆,确保对方能听到她说话:“任先生,看来你的妻子并不想再见到你呢。”
任明喆的身体晃了晃。
“我很好奇。”陈菀意笑容残忍,语气却是平静的:“你到底是做了什么,让她这么厌恶呢?”
“我……”
任明喆刚想说些什么,就感受到风雨没了遮挡,再一次扑面而来,几乎是让人窒息的。
陈菀意走了。
任明喆转过脑袋,看到了她的背影。
女人一身黑色旗袍,打着青绿色的纸伞,整个人几乎融入了雨幕。
她走的很快,在雨里也没有顿停,身子笔直,像一杆永不会弯折的竹。
任明喆不停的眨眼,眼前的画面却还是没变,和记忆中的模样百分百重叠。
好像……
菀意……
是不是你……
任明喆低头,看到了墓碑上的照片。
真的……好像……
任明喆撑着地面站起身,顶着大雨踉跄着追了上去。
陈菀意听到了脚步声,但没回头。
她没想到的是,下一瞬,冰凉的躯体便从身后猛的抱住了她。
男人的手死死的箍住她的腰。
滚烫的呼吸贴在她耳后。
“菀意……”他呼吸急促紊乱,急的不行,“陈菀意,你别走!”
陈菀意只愣了半秒,便挣扎起来。
她剧烈挣动着,语气警告:“任明喆,你给我松开!”
“别走……”任明喆充耳不闻,低喃着:“是你对不对……菀意?”
陈菀意抬起右手,手肘狠狠的撞在任明喆胸前。
男人闷哼一声,明明疼的浑身颤抖,却依旧没松手。
他像濒死的野兽,就算生命在倒计时,也不肯松开属于自己的猎物。
可惜这只猎物实在难以收服。
陈菀意低低的喊:“小白!”
下一瞬,白蛇从她手里的纸伞伞骨处脱离,猛的窜向任明喆的脖子,探出尖牙。
任明喆再次短促的闷哼,下次彻底松开了,人也瘫软在地。
陈菀意转身,平复了几秒,终究没忍住,抬手扇了任明喆一巴掌。
她使了十成十的力气,任明喆的左脸迅速肿了起来,嘴角也溢出血丝。
陈菀意深吸一口气,嗓音里压着怒气,她说:“任明喆,你真恶心。”
你活该妻离子散。
你注定孤独终老。
*
*
车子停在陈家草坪上时,陈菀意已经收拾好了心情。
小白懒洋洋的趴在她手腕,似是怕她心情低落,一直在蹭她。
“痒。”陈菀意瞥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