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可能!”玉冠道人面色大变,脱口而出:“贫道早已算好,池家宝珠才是凤命瑞女,怎么、怎么会这样?”
“国师这话是什么意思?方才是你说,命牌裂开者才是魔童。”李婵月怒极反笑,冷声质问道:“难道只能嘤嘤的命牌裂开才算正常吗?”
这话问得十分尖锐,简直是将玉冠道人的面皮扒下来贴鞋底再踩地上反复摩擦,但他却不能反驳。
因为在摆供台之前,这话确实是他说的。
他这趟引皇帝出来就是为了给池宝珠批一个天生凤命,为她之后入皇家做准备。可谁知池嘤嘤还活着?活着其实也没什么,找个不祥之类的由头将人打发也就算了,更何况按他先前掐算,池嘤嘤分明就生不下来!
但这话不能说,玉冠道人冷着脸,生硬开口:“贫道不和无知妇人多费口舌。”
【嘁,就你啥都知道。】池嘤嘤翻了个白眼,嘚瑟道:【天道老儿金口玉言允给我的凤命,岂是你这个半吊子道士说抢就能抢的?呵呵,真是给你脸了。】
李婵月原还因玉冠道人说不过就人身攻击的不要脸行为生气,这会儿听见池嘤嘤的心声却忽然不气了。
她平静下来,冷笑道:“是啊,国师大人您多懂啊,黑的都能说成白的,看见鹿也能说成马,您可真是,太——懂——了。”
“你!”玉冠道人成为玉冠道人之后就没人再敢阴阳怪气他,顿时被气个半死,他怒极反笑说:“夫人伶牙俐齿,贫道不与你争口舌之快。只是宝珠小姐命本就极好,便不是凤命也非你怀中那魔女能碰瓷的。贫道劝你还是快快离那魔女远些,不然大祸临头就不好了。”
【呔,没皮没脸的坏家伙,居然敢在漂亮娘亲面前污蔑本宝宝,哼,看本宝宝这就给你烫一个爆炸头。】池嘤嘤握着三哥送来的玉佩,借助其上浓郁龙气掐诀,心念电转:【雷来!】
“轰隆——”
晴天一道霹雳,在看玉冠道人,白面不在,黑烟从嘴里冒出来,白发被劈成炭黑色卷曲焦糊,要多惨有多惨。
饶是第二次见到宝贝施展神通,李婵月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池风望着妹妹双眼都冒出了小星星,若不是不想将能听见妹妹心声的秘密泄露出去,他简直想拿着号角在所有人耳朵旁边大声炫耀——看见没,这是我妹妹,我妹妹可太牛啦!
相比一心炫妹的池风,李婵月抓住机会,毫不迟疑给玉冠道人上眼药。
她轻笑一声,不冷不热道:“国师还是应该多积些口德,不然连老天都看不下去。”
【嘿嘿。】自以为深藏功与名的池嘤嘤毫不心虚由着娘亲将劈人黑锅扣在天道头上,没心没肺咧嘴甜笑。
一旁宇策白看了一场戏,心情正好,忽有一面粉身细的白面太监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登时宇策上扬的嘴角飞快压下,他眼中含怒,声音不怒自威:“李家,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李婵月闻言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看向表情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状况外的葛秋颖,却看到葛秋颖瞬间惨白的脸,她笑意收敛,心中不安的感觉愈发浓重。
葛秋颖有些心神不宁,从刚才开始她的左眼就在一直不停地狂跳。她从小第六感就很准,靠着直觉她不仅躲过了父亲给她安排的糟心婚姻,还有了现在的顺心日子。
她感恩救过自己的直觉,但现在她却不想它那么准。
葛秋颖揉揉左眼眼皮,想让它停下。可不知怎么就想起方才那道稚嫩的声音——那是谁的声音?会是自己小侄女吗?可小侄女并没有张嘴说话,她现在也没到牙牙学语的年纪,她听到的是什么?难道是小侄女的心声?
就算是小侄女的心声,她为什么会听到?
这些都暂时放下,最让葛秋颖在意的是,池嘤嘤说她会因为敲响鸣冤鼓而死。
鸣冤鼓是什么她自然知道。这是皇室为了预防冤假错案,底下官员相互包庇为老百姓准备的一条伸冤路子。但这项制度建立了数百年,历史上敲响它的也不过两人。
不为其他,皆是因为敲响鸣冤鼓的原因实在太苛刻。
皇帝也不可能随便听人三言两语就随便怀疑自家臣子,如果皇帝真的这样做未免太让臣子寒心,但若真的有冤假错案却也不能姑息,堂堂天子总不能被臣子愚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