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裙下染红了!”
趁着贺致远愣神的间隙,李持盈迅速靠近,紧紧抓住了那女人的手腕,开始细致地诊脉。她自幼在外祖母的悉心指导下学过医术,虽然时日尚短,但辨别简单的脉象对她来说并非难事。
她迫切地想要确认,那个不为人知的生命,是否真的藏匿在这个女人的腹中。
“她有喜了,不过胎像不稳,你们最好早点请人来保胎。”
人群瞬间哗然,看向贺致远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若贺致远先前所为还能用一句年少无知来掩饰,那未婚先有子嗣,就是实打实的败坏门风了。
勋贵之家,最看重的便是脸面。
“晋宁侯府真是好教养,娇妾幼子,把我李钰的妹妹当成什么了!”
李钰眸光冷硬似铁,一一扫过小院内神色各异的宾客,冷冷出声。
“这门亲事,我李家不认了!”
“你休想!”
贺致远的脸气得胀紫,指着李钰的鼻子就骂道:“李钰,你在做什么白日梦?”
“李氏是我三媒六聘娶回来的正室,便是想走,也只能横着出我贺家的大门!”
宋氏在一旁帮腔道:“大郎说得在理,我贺家已下了聘礼,岂能容你如此轻率地就将人带走?”
李钰未置一词,只是静静地走到李持
盈身边,低声说道:“站到我身后。”
李持盈刚刚站稳,便感到一阵疾风掠过,紧接着李钰便出现在了原本贺致远站定的位置。
砰!
李持盈忙循声望去。
只见贺致远像滩烂泥似的倒在了抄手游廊的角落里,额角被木茬划破,鲜血淋漓。
所有人都被李钰的突然暴起惊得愣在原地。
众人被李钰的雷霆手段惊得目瞪口呆,而李钰却似未觉一般,揽着李持盈便向外走去。
“我看何人敢拦!”他手持长剑,冷声喝道。
宋氏等人皆被他的气势所慑,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离去。
*
“到了。”
李钰低沉微哑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将李持盈从沉思中唤醒。
她猛地回神,透过帘缝望向车窗外的街景。
不知何时,马车已经停在了李府门前。
李家的来历说来有些特殊。
家主李戈,原本是大盛朝传承百年的护国公府的嫡系子嗣,与当今护国公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年少时,他还曾陪伴当今圣驾读。
然而奇怪的是,明明李老夫人尚在人世,李戈却早早被分出了护国公府。尽管与本家仍有往来,但与护国公之间的情分却远不及仍居于国公府的那两个庶弟。
这些年李戈仕途坎坷,好在李钰争气,未满
弱冠之年便一举成为大盛立朝以来最年轻的武状元,更被当今圣上最宠爱的燕王殿下看中,加入了龙吟卫,前途无量。
李持盈和李钰一前一后穿过垂花拱门,走到了养母秦氏所住的正房。
秦氏站在院门前,远远便看到李持盈的身影,未等开口,泪便潸然落了下来。
李持盈也鼻子一酸,红着眼圈唤道:“娘!”
秦氏紧紧把李持盈抱在怀里,轻轻抚着她的后背。
“我儿受委屈了……等你爹爹回来,就让他去侯府把亲事给退了,再好好给你挑个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