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星流云千叮咛万嘱咐,告诫大家一定要跟紧,因为他也仅到过谷地一次,但仅是一次却也让他记忆犹新,终生难忘,照他自己的话说——“那里根本就不是什么谷地,而是一片坟场!”
大约走了有两个多时辰后,一行几人开始接近幽兰树林的边缘,等到踏出幽兰树林时,一股子燥热猛然扑面而来,连阳光似乎都于刹那间变得耀眼灼热了几分,举目望去,但见一望无垠的赤红色岩石上寸草不生,灼热的阳光照在岩石上,赤野千里,毫无生气,似乎连空间都发生了轻微的扭曲,也得亏几人修为都不低,不然,若放一个平凡人进来,恐怕不出片刻就得被晒成肉干了。
冷筱凤像其他人那样从宿泉中引出一些真气来抵御炎热,嗔怪道:
“这里怎么这么热啊!”
星流云闻言,抓住机会毫不留情地落井下石道:
“早跟你说了,让你不要跟来,现在想回也回不去了。”
冷筱凤:“哼!就跟你星流云的修为比本小姐高多少似的,你星流云能受得了的,本小姐也能!”
…………
一行几人踏着表面没有半点沙砾的岩石继续前行,星流云一边走,一边缓缓说道:
“传说幽兰谷地曾是一处远古战场,这里的土地便是被最后一次旷世大战染红的,在那场旷世大战里,仙神和妖魔死伤无数,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之后他们的血混在尸身里结成了血枷,再后来便出现了这片一望无垠的血色平原。”
说着,星流云悠悠一叹,不知是为当年那场旷世大战而惋叹,还是为时间流逝而感伤。
“我想传说应该是真的。”
宇丰都一边走一边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前方。
星流云几声轻笑,
“宇大公子何出此言?”
“因为我感到了一片十分浓郁的元气。”
宇丰都依旧面无表情,整张脸恍似一张木刻。
几张在阳光里炙烤已久的面颊终于发生了些许变化,能感受到元气,这可不是没个修者都能办到的事儿,这种人无非三种:一是修为够强,二是灵觉够敏锐,比如萧聪,三是有什么特殊能力。
“这宇丰都,倒有些门道。”
萧聪在心里自言自语道。
几个人就这么跟着星流云往前走,走了好长时间却觉得似乎怎么都走不到尽头,但众人谁也没说话,脸上也没有什么气馁的表情,好不容易来一趟,半途而废?那绝对是不可能滴。
“快到古仙遗阵的边缘了,大家小心。”
星流云终于开口,让其他几人不禁精神为之一振,抬头远望,只见不出百步之遥,已可看见几颗颠三倒四的颅骨和遍地散开的骨头架子,这些骨头表面或光滑或粗糙,看样子应该是不同时间留下的。
萧聪顿时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心里自言自语道:
“呵,幽兰,幽冥之兰?”
转头偷偷看看看其他人,发现他们几个脸色也不是多么好看,想必心里多少也得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星流云状态还好些,大概是因为早已经见识过此番景象,所以对此见怪不怪,他回过头来向其他几人解释道:
“这些都是心存贪念的鼠辈们留下的,其中也不乏有修为高深之人,但最后还不是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欧阳寻幽幽一叹,
“唉,偷鸡不成蚀把米,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是为了什么呢。”
“滚!少在老子这里套话。”
欧阳寻:“……”
萧聪往前走几步,驻足远眺,自言自语道:
“这古仙遗阵……怕不是本来就在这里的。”
“你说什么?”星流云走到萧聪身边一脸诧异道。
“我说着古仙遗阵,应该是被什么人不知从哪儿搬到这儿来的。”
萧聪回答,声音和神色都定定的,
“而且,这座古仙遗阵此时已经停止运转了。”
他将脸转向大阵的方向,补充道。
猎奇的心理在几人心底悄然而生开始隐隐作祟,似雨中春笋突然在地上冒了头并开始放肆的生长,一阵阵惊涛骇浪,一次次冲击着几人心海边缘的危险防线。
星流云没做出什么其他的表示,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走吧。”便率先向前走去。
一步一步,一步又一步,就在那一步刚落地时,空间发生一阵扭曲,漾开一道道涟漪,下一刻,几人感觉于一刹那间穿越了万载岁月,而后j入到了这另一方陌生的世界。
一股子沧桑古意迎面而来,浅浅悲伤在几人心里油然而生,一份心灵上的沉重似是让人拔不动腿,迈不开步子。
几人面面相觑,回头看已是无尽黑暗,黑的让人感觉可以吞噬这世间的一切!
星流云脸上是凝固了的呆滞,无神的双眼之下是微微张开的小嘴,想不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闯起货来从不嫌事儿大的星家大少爷此时竟也害怕了。
萧聪看着这一切,感受着似从远古飘来的沧桑气息,嗅着如千年朽木腐烂后弥散出来的苦涩味道,不觉心里竟也有点发怵,宇丰都虽依旧面无表情,但他眼中似有明亮的光在闪烁,那是瞳孔变大后的发射,冷筱凤慢慢向星流云身边靠近,眼睛湿润得快要溢出泪来,星流云鬼使神差地一把攥住冷筱凤的小手,拳骨煞白,欧阳寻像是一只受了惊的野兽,面相呆滞地目视前方,并开始要一步步地后退,但当他后退第一步时,竟整个人从几人眼前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