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管事显然没打算给容裴留面子,浑厚的声音穿透力十足,周围所有看热闹的人都听见了,不由得又激起了一阵议论声,容裴的脸色涨得通红,显然是被气得不轻,区区一个管事竟敢这样跟他说话!
“本将军不同你一般见识!本将军要见你们王妃!赶快进去通报!”容裴喊道。
方管事直接白了他一眼,嗤笑了一声,道:“我们王妃不在,容将军请回吧。”
“你休要哄骗我!赶快将你们王妃叫出来!本将军要同她说个清楚!”
“啧啧啧,容将军您是耳朵聋了不成?我都说了我们王妃不在,我上哪儿去给你叫人?”
容裴一听火冒三丈,巨大的杀意和怒火滕然而起,他在麟启当了几十年的差,还从未见过如此目中无人的下人,吼道:“你好大的胆子!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这样同本将军说话!幽王府的下人都这般无礼犯上吗?”
谁知方管事听了这话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摆出了一副嫌恶的模样说道:“老奴自然跟容将军不同,容将军是个东西,老奴不是,可老奴就算不是个东西也知道什么叫良心,容将军口口
声声说是我们王妃的爹,却一味的偏心,容忍容家二小姐给我们王妃下毒,容将军,王妃二字你莫不是不认得?那是我们幽王殿下的发妻!皇亲国戚,你二女儿毒害皇亲是多大的罪过你清楚吗?更别提还连带着毒倒了我们王爷,这事儿已经闹大了,过不了多久就要传到宫里头去了,到时候容将军还是好好地在皇上面前解释清楚吧,等了了这事再来同老奴说什么无礼犯上。”
这些话都是忘邪之前教他们说的,就算没教,幽王府的下人们也沉不下这口气,一个将军家的庶女敢对他们王爷和王妃下手,这是天掉下来的胆子吧?也不怕摔下来砸破了,现在这事儿闹得全城皆知,谁还管得了什么以下犯上?
容裴此时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了,抬起手颤抖着指向方管事怒道:“你在胡说!秋儿断不会做这些事!分明是你们不分青红皂白一味的将罪名冠在我们容家身上!今日我来就是要同容忘邪说个清楚,休想玷污了我容家的名声。”
“容家的名声还用得着玷污吗?容将军,你以为你容家有多干净不成?王爷和王妃被你那二女
儿弄得心力交瘁,现在是吃不下睡不着,你们不躲着远点儿也就罢了,还要往上头凑,是成心想让我们主子不得安宁是吧,我告诉你,这幽王府谁都能进,唯独你们容家的人给我在外边待着吧,省得又耍手段对我们王妃动手。”
眼看着这热闹越闹越大,容裴已经怒到了极致,估摸着等会儿就要带人硬闯了,忘邪在一旁看够了热闹,脸一抹,眼眶里挤出了几滴泪水冲了进去。
“父亲!您这是做什么呀,大庭广众之下您是要把容家的脸面和女儿的脸面都丢了吗?”
忘邪的突然出现让周围的人都不由得怔住了,容裴见了她顿时沉下了脸,呵斥道:“你终于好意思出来了是吧!容忘邪你真是翅膀硬了就目中无人了,竟敢设计诬陷你二姐姐!你个没心没肝的东西!”
“父亲此话从何讲起?这毒是林梦儿下的,林梦儿又是二姐姐派人找来的,她自己也承认了,若不是证据确凿,我又怎会将人送到容家?都到了这地步父亲还要偏袒二姐姐吗?”
忘邪悲痛地捂着自己的心口,一副受伤委屈的样子,容裴见了更加生气,这
小蹄子分明是故意的,如此大摇大摆地将人抬进容家,还四处宣扬,分明是想坐实了这件事让他们成为众矢之的,现在倒来装起可怜了。
“你少在这儿装模作样!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打算!我告诉你,我现在就进宫禀告皇上,告你一个污蔑之罪!”
忘邪闻言暗暗地白了容裴一眼,脸上却没有丝毫破绽:“父亲何必将此事闹得这样大,当真是不顾容家和幽王府的脸面了吗?女儿也并非想要怪罪二姐姐,只是这事情已经出了,还是要好生解决的,否则传出去对咱们的名声都有损害,父亲也别急着进宫,女儿还想同父亲好好谈谈。”
说着,忘邪走到了容裴身边,容裴只当是这人怕了,冷哼了一声倒也没说旁的,忘邪凑到他的耳边,在众人看不见地角度勾起了嘴角,露出一个了一个皎洁的笑容。
“容将军,戏才刚刚开始,你得陪我演下去呢。”
忘邪用极其细微的声音说了句,容裴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然而没等他反应过来,忘邪就抓住了他的手直接给了自己一掌,忘邪顿时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嘴角划过
了一丝鲜红的鲜血。
周围的人看见这一幕都愣住了,一旁的齐染翎二话不说冲了出来将忘邪扶住,担忧地问道:“忘邪!你没事吧?”
忘邪咬着下唇痛苦地摇了摇头,眼底却泛起了一丝泪花,悲痛地说道:“父亲,女儿是真的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血浓于水,女儿也不愿意怪罪二姐姐,可您……您是女儿的亲生父亲,怎么能为了二姐姐就对我动手呢?难道在您心里我就这么微不足道吗?”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的人都傻了,他们并没有看见忘邪的小动作,在他们眼里,刚才就是容裴突然给了她一掌,这个容将军真的如此偏心?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幽王妃动手?
齐染翎闻言脸色瞬间黑了起来,他与容忘邪身份有别,在外人面前是不好亲近的,这事他也不该多管,可容裴此举实在太过愚蠢,等容忘邪日后成了他的人,双方要如何自处?如今闹得这么僵,他还怎么接近容忘邪?
“容将军,忘邪好歹也是幽王妃,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动手,未免太过放肆了!就算不顾及血脉亲情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