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膳,陆琬琰嘱咐战平津,“子时后不要饮水进食,一直空腹到明天我们过来。”
“那早上洗漱?”
“洗漱可以正常,就是不要把水喝进肚子里。”陆琬琰露出温和的笑容,“今晚好好睡觉休息好,明天咱们一起努力。”
“好,我听王大夫的话,好好休息。”战平津没由来的相信陆琬琰,对她的医术很有信心。还有这么多医术高明的神医和太医们,一定没问题。
从主院出来,陆琬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自己的耳朵和战平津的轮廓几乎一模一样,一样肉肉的耳垂。
这种情况,自己与哥哥的情况相同,若说自己和战平津没有什么关系,真的很难让人信服。
不是想攀高枝,陆琬琰只是想弄清楚事情。跟吴家人,实在不像是一家人,除非是基因突变。想到小院里的母女俩,陆琬琰真心觉得没一点亲情。
夜里夏侯晔很安静,早早的让人送了热水,叫陆琬琰洗漱睡觉。明天不能出半点错误,必须让她休息好。
夏侯晔也有自己的考量,这次陆琬琰成功了,她便是护国公府的恩人。之后回京城,她便多一个护她的人。
“不要有心理负担,放手去做。”夏侯晔拍拍自己的肩膀,“爷就是你的依靠。”
陆琬琰枕在他的肩膀上,“条件艰苦,我们准备得很充分,有师父和师兄他们协助,没问题的。”
突然,陆琬琰有个好点子,“铜镜到底没那么好,我倒是知道一种镜子,和水一样清晰,能把每个绒毛都照的清清楚楚。等不打仗了,咱们把它弄出来,肯定赚钱。”
“有这样的好东西?”夏侯晔笑道,“又是太白金星托梦告诉你的?”
他不提她倒忘了,这么好的借口不用白不用啊。陆琬琰点头,“对,我在太白金星那里看到的镜子,真的非常好。到时候我出技术你出本钱,咱们五五分,如何?”
“财迷,都给你。”夏侯晔就喜欢看她一副财迷的样子,十分的娇憨。
“这可是你说的啊。”陆琬琰来劲儿了,爬起来,“赶紧写合同,你签字画押。”
夏侯晔将人搂进怀里,“不着急,明日再写就是。”
说道钱,陆琬琰记起来了,“你说回来送给我一个大大的金元宝呢,什么时候给我?”
“爷说的回去,是回京城。”夏侯晔抓住某人捏他软肉的手,“你跟爷一起回京城,爷的人是你的,金银珠宝全是你的,你不亏。”
又挖坑。陆琬琰翻身背对着他,“看你表现。”
“爷这么好,你别太挑剔。”夏侯晔贴了上去,“睡吧,早点睡,养精蓄锐。”
“嗯~”
没一会儿,人就睡着了,亏得夏侯晔还担心她紧张睡不着。明日可不比前次的缝合术,女人很自信,他也就放心了。
一夜无梦,翌日精神抖擞。
众人聚集在主院,那些个太医们都想进去看看什么是手术。可惜被陆琬琰拒绝了,昨日选了以为探脉最厉害的太医,下午演练过后,今天一起合作做手术。
太医人多,没那么多消毒的手术服给他们穿。细菌带进去,很容易让病人感染,不能冒险。
战南山要进去,陆琬琰同意了,他征战沙场什么没见过,不会晕血。夏侯晔也要进去,陆琬琰推他到一旁,“你进去干什么,添乱。”
“爷进去保护你。”夏侯晔大致知道手术是怎么回事,“伤在儿身同在爹心,万一护国公心疼儿子,一怒之下想岔了,爷能及时阻止,救你们。”
把人家说的这么没理智,陆琬琰拒绝,“你在外面待着,手术又不是耍把戏,血肉模糊,没什么好看的。”
说的好好的,进去的时候硬是跟着进去了。没办法,陆琬琰拿了蓝色的衣裳、帽子和鞋子给他,“穿好戴好了,这都是宝儿娘做了之后用开水煮过后放在太阳下暴晒过了。”
还好让杨翠萍多做了几套,不然根本不够用。
夏侯晔拿在手上看了看,“这是什么衣裳,奇奇怪怪的。”
“不喜欢穿可以不穿,但是不允许进去。”
“没有,没有,爷喜欢。”夏侯晔立刻妥协,学着陆琬琰的方法穿上。
戴口罩、袖套,手消毒,戴手套,准备就绪,众人进了手术室。
战平津和身边的战超也是同样打扮,互相点头打招呼后,洪顺福送进来陆琬琰改良后的麻醉药让他服下。之后,战南山和战超合力将战平津放在特殊的手术台上,让他趴在上面。
枕头的位置挖了个洞,方便趴着的战平津呼吸不受阻碍。
按照之前分工,梁太医扶着给战平津探脉,陆琬琰再三叮嘱,“梁太医,脉搏有任何问题,一定要立刻提出来。”
“王大夫放心,我一定按照你的要求做。”
陆琬琰看向薛康为和洪福顺,两人点头,手术开始。
给战平津脱了衣裳,盖上消毒杀菌过的绿色布。战南山生怕漏掉任何环节,盯着布上缺少的那一块里面。陆琬琰拿了配制的黄褐色消毒在露出来的皮肤上消毒。
当陆琬琰手中的手术刀落在上面,战南山心漏了一拍,强忍着不适,他硬撑着不能倒下。手术刀划破皮肤往外冒血,战南山心中一痛,白眼一翻,人直挺挺的往后倒去。
好在夏侯晔眼疾手快把人接住,陆琬琰无暇顾及他,“赶紧送出去,让门外的太医们救治。”
心疼孩子晕过去,没什么大碍。出去后,太医一针就把他扎醒了。再先进去,陆琬琰让夏侯晔把人拦在了外面,添乱。
五十多岁的人了,被陆琬琰吼了一句添乱,也没生气,老实的坐在门口等着。
夏侯晔都看不下去了,再没进去,坐在门口就听里面的陆琬琰断断续续说着话,“止血、擦掉、擦汗、心脉...”
这一场手术从清晨做到了黄昏,四人在里面滴水未进。里面灯火通明,人影都不怎么晃动,外面的人等得心焦,又不敢出言打扰,心急如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