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千澈脸色阴沉,沉默片刻后说道:“你以为本皇子会信你的一面之词?”
慕槿紧紧盯着裴千澈,“二皇子,是非曲直日后自会查明。但眼下救人要紧,若因一时之误耽误了大皇子的救治,影响了两国关系,这个责任二皇子您担得起吗?”
“二皇子可别忘了,那日世子生辰宴上二皇子被有心人下毒所害,是大殿下献出百毒解救了您。如今,二殿下是要见死不救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质问。
裴千澈被慕槿的话噎住,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驳。
他来回踱步,神色愈发焦躁,“来人,即刻把这药材白苏送出宫,交到世子殿下手上。”
裴千澈听闻慕槿提及之前之事,脸色愈发难看,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怒声道:“即便如此,你刺伤郡主之罪也不可饶恕!来人,把慕槿带到怀宁的寝殿前!在怀宁脱离危险前,你就好好跪在那。”
慕槿被两名孔武有力的侍卫强行按在地上跪下,膝盖与坚硬的地面重重的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她忍不住闷哼一声。
太医们脚步匆匆,前后进去了三五波。
裴千澈在门口急切踱步,双手紧握成拳,眉头紧锁,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怀宁,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没一会,得知消息的公主殿下着急地赶来。她的发丝有些凌乱,脸上满是焦急与愤怒。
一到殿前,公主便急切地询问:“怀宁如何了?”
裴千澈赶忙行礼,低着头,不敢直视公主的目光,“姑姑,太医还在诊治。”
公主殿下怒声问责,“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怀宁会被刺伤?是何人所为?”她的声音气愤。
裴千澈身子一颤,急忙解释道:“儿臣赶到时,便看见慕槿刺伤了怀宁。”
公主殿下一听,瞬间大怒,“好你个慕槿,若是怀宁出了事,本宫绝不会放过你,也绝对不会放过慕家!”
慕槿抬起头,壮着胆子说道:“公主殿下明鉴,臣女并未行刺郡主,此事蹊跷,还望公主殿下明察。”
公主冷哼一声,“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她走上前,狠狠地扇了慕槿一巴掌,慕槿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红红的掌印。
慕槿的头偏向一侧,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她缓缓转过头来,脸上那红红的掌印格外醒目,火辣辣的疼痛从脸颊传遍全身。
慕槿咬着嘴唇,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公主殿下,郡主故意将匕首塞到臣女手中,又拉着臣女的手刺向她自己,这其中定有隐情。”
公主殿下怒喝道:“休要胡言乱语!怀宁怎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此时,又一波太医匆匆出来,公主殿下连忙问道:“怀宁情况如何?”
太医战战兢兢地回答:“郡主伤势过重,还在昏迷中。”
公主殿下怒目圆睁,再次看向慕槿:“若怀宁有个三长两短,本宫定要你生不如死!”
慕槿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公主殿下,那原本坚定的眼神瞬间破碎,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委屈和痛心。
如若公主得知我才是她真正的女儿后,若今日躺在里面的是我,她还会如此心急担心吗?
只见太医从怀宁郡主的寝殿中匆匆走出,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急切地来到公主殿下跟前,恭敬地行礼后,神色略显凝重地说道:“公主殿下,郡主的伤势目前已经控制住了,但还没完全脱离危险,仍需小心照顾才是。”
公主殿下一听,原本紧绷的身体微微一颤,“当真无碍了?”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太医赶忙低下头,“公主殿下莫急,郡主吉人自有天相。只是这几日万万不可让郡主劳神,饮食起居都要格外注意。”
裴千澈在一旁也焦急地问道:“太医,那需要用什么珍贵药材,不管多珍贵,我都想法子弄来。”
太医拱手道:“二皇子殿下,药材倒是不缺,关键是郡主的心情要保持舒畅,不能再有刺激。”
公主殿下听闻太医的话后,脚步匆匆地就往殿内走去。
来到床边,公主看到怀宁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她轻轻握住怀宁的手,声音哽咽:“宁儿,你醒醒,睁开眼睛看看母亲。”
怀宁缓缓睁开眼,看到公主坐在床边,眼中立刻蓄满了泪水,声音虚弱而又带着哭腔:“母亲……”
公主连忙握紧怀宁的手,关切地问道:“宁儿,你感觉怎么样?可把母亲担心坏了。”
怀宁微微抽泣着,“母亲,女儿好痛……女儿差点就再也见不到您了。”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满是恐惧和委屈。
公主心疼不已,说道:“宁儿别怕,母亲定会为你做主。”
怀宁咬了咬嘴唇,一副虚弱无辜的样子,艰难地喘了几口气,“母亲,女儿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惹得慕槿姐姐对我怨恨至此,竟做出这等冲动之举。”
说着,大颗大颗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滚落,显得楚楚可怜。
她微微颤抖着身子,眉头紧皱,继续哭诉:“也许是女儿平日里任性,不小心得罪了慕槿姐姐,才让她这般对我。”
怀宁强撑着想要坐起来,公主赶忙小心翼翼地扶住她,她顺势靠在公主怀里,假惺惺地说道:“母亲,您千万别怪罪慕槿姐姐,说不定她只是一时糊涂。”她的眼神闪烁着,装出一副善良大度的样子。
怀宁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公主的脸色,眼中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被她很好地隐藏在泪光之后。
公主皱起眉头,说道:“宁儿,她都如此对你,你还为她说话。”
怀宁轻轻摇了摇头,喘着气说:“母亲,女儿不想因为此事让您太过烦心,也许慕槿姐姐也有她的苦衷……”她边说边咳嗽起来,像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公主轻轻拍着怀宁的背,说道:“宁儿,你好生休息,莫要再为她求情,母亲自会处置。”
闻言,怀宁心中一阵窃喜,又努力克制着不让这份得意表露得太过明显。
她微微低下头,用手帕遮住半张脸,看似在擦拭眼泪,可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了一瞬,随即又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