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浔微微颔首,神色肃穆:“若你所言属实,本官自会秉公处理。”
叶蓉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磕头:“大人,我说的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假。我可以发誓的,那丁管家还威胁我,若我不从,便要让我在这京城中无法立足。我一介弱女子,实在是走投无路啊。”
赵清浔站起身来,伸手扶起叶蓉,道:“此事若经查证,他确有不法之举,本官定会为你做主。”
叶蓉擦拭着眼泪,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随后,她又坐了回去。
范明耀看着手中的卷宗,问道:“你与连芳同住一屋,可知她有何较为奢侈的首饰吗?比如玉镯、金钗之类。”
叶蓉佯装认真回想一番,随后点点头,“我跟连芳关系较好,在一众女工中长得也算是出色,丁管家看上了我们,皆逼迫我们给他做妾、做外室,我自是不肯。可连芳很快就接受了,她家中就是个吸血的,专门吸连芳的血!”
“此话怎讲?”
叶蓉满脸愤懑,怒色尽显:“自从连芳在丁家老宅做工以来,她的家里人全然靠她一人供养,其弟还要上学堂,父亲却整日吃喝嫖赌,家中生计全然落在她一人身上!”
“连芳很快就做了丁管家的外室,丁管家还给她送了诸多衣服首饰,还有……”叶蓉稍作停顿,“还有一支上等金钗,我曾远远瞥见过一次,心中着实艳羡。”
赵清浔与范明耀目光交汇,彼此对视一眼。
“然后呢?”
叶蓉的神色愈发气愤:“而后……而她的家人,在得知她成为丁管家的外室后,非但没有劝阻,反而变本加厉地索取,将她推向更深的深渊!”
“他们狮子大张口,竟要连芳去索取一百两银子!
当日,我在花园修剪花枝,忽闻丁管家与连芳起了争执。
转头望去,只见连芳倒在了地上,丁管家竟还欲对我下手,幸而我逃脱了。
第二日,我躲在家中,不敢出门,可我的例银尚未拿到。第三日清晨,我才敢前往老宅,欲找丁管家讨要银子。
我当时心想,只要他给我银子,我就当一切都没看到过。
却不料,那日下着雨,我竟又看见死而复生的连芳,她纵身跳下了井中!”
叶蓉言至此处,泣不成声:“我那日便已看到连芳已然身亡,她流了好多好多血。那日,我却在古井处看见她跳井,我好害怕……好诡异,好恐怖……”
贺元熹顿感一阵寒意袭来,设身处地地代入自己,心生惧意。
这也太过诡异了吧,莫非真的有鬼不成?
赵清浔见贺元熹又陷入胡思乱想之中,遂伸手轻推了他一下。
谁知,贺元熹竟吓得猛然跳起,“啊——”
一声惊呼响彻四周。
赵清浔见他这般反应,也有些愣住,而后默默收回手,“抱歉,贺世子,我没想到你这么激动。”
范明耀在一旁忍俊不禁,暗暗偷笑。
叶蓉眼眸之中悄然闪过一抹精光。
赵清浔敛起神色,沉声道:“那你当日为何不说?”
“丁管家胁迫于我,他以我的家人相要挟,又以我的贞洁来威逼,若我不依他所言,他便要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还要我们一家老小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