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旗从李精树话语中听出了妒忌,能损就损,小普之死,是他心中挥之不去的痛,虽有李子华、李子凯,但肖敏彻夜不止的咳嗽声,象警钟一样敲响,这步棋究竟是走差了还是走错了,李建良本就有哮喘,却是个拧种,李默海死后,还是他舍下这张脸去求的人家贾云龙父亲,李建良才重回饲养场,没承想不到二年,斗转星移,土地分了,李精树不顾年老体衰,象跳蚤一样上窜下跳,讲得两嘴冒沫,牲畜不能分!明眼一下子就看出他目的何在,这无异与螳臂挡车,最终除了不能耕地的牛,其余分得一干二净,“疯了!全都疯了!”李红旗心中重叠着李精树刻薄的影子,“凡事总有例外吧?”
“除非太阳从西边出,黄河水倒着流,可能吗?四儿,我今天把话撂这儿:他要能考上大学,我能倒爬八圈,用手掌芯给你涨鸡蛋!这小子有几分歹毒呀!他刚才唱的破歌啥意思?你懂了吗?那个人是谁?是他亲亲三爷,这小子无情无义是出了名的,六岁时,把他三爷胳膊咬下一块肉,我可没冤枉他,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呀~!呀~!你大这一不干,贾家沟通就失去了主心骨,看着吧,那些藏着掖着的牛鬼蛇神,就该跳出来了,你大不震着,早他妈乱成一锅粥了!”
“三老太,你歇着,我还有事!”李红旗感到乏味,伸了个懒腰,走了。
“改天聊!”李精树站起来,拄着棍,有些失落,他灌的迷魂汤多少还是有些作用的。
炊烟显得慵懒,草木灰在风中翩翩起舞,夕阳掉地上,象打碎的鸡蛋,抓不起来,李红旗没有如约而来,我一点儿也不感到奇怪,因为以前也有,我喝着稀饭,心中却想着李瑞芹,她是不是我一生所爱?我真的要把自己一生和她锁在一起?这样一问,我竟慌慌如风中之竹,显然,我不能确定:如果按世俗的眼光,她还是不错的,至少比李红霞更能吸引我,她虽算不上学爱好者,但我们有共同语言,这一点,是不二人选,我们曾经探讨过一些学典型形象,心是如此相通,有时见解甚至独到,让我刮目相看,知音,至少那一刻是,但总觉得她不是那个最好,很多年前,她用光洁如玉的身子架我在火上烤,她为啥要象洪水猛兽一样,让我落荒而逃,我的乖乖,这是许多人不曾有的艳遇,但我却?了,我形象猥琐,让我想起来,就发笑,笑声象瀑布跌入谷底,摔得粉身碎骨。
“哥,你走神嘞?”李子莲用筷子头戳我一下。
“是吗?我想事,是一道难解的数学题!”她听不懂,可忽悠,想想我有多歹毒,在他们心目中,我是无所不能的高知识分子,须仰视我,这一点让我惭愧,我的心通常被学占据一半,看写,着了魔,在那条看不见道上踽踽独行,功课距离我渐行渐远,总幻想着有一天成为老舍、巴金,写出彪炳千秋学名着,并以此为傲,吸引毛小岚之外更多异性的青睐,我的字是有功底,它象神话传说里的捆仙绳,捆住不少少男少女的心,为此,我经常通宵达旦陶醉其中,尤其是有了许多追随者之后,傲气飙升,这时,我们的班主任让我主编了班级手抄报《舢板报》,上面除刊载我写的长篇小说《乌木镇》外,还有许多采自别的报刊的新闻与学动态,很快让我在学校声名鹊起,没有人敢忽视我的存在,鲁迅说:言太夸则实难符,志极高则心不专!所以很多时候,我是顾此失彼,而我却看不到这些。
“妈,哥就是深沉!”李子莲以我为傲,“有哥在,我们什么都不怕!”
“是吗?我是大神?”我揶揄道,并自负耸耸肩。
“哥,你不要……”
“李子莲,抓紧吃饭!”我妈发出了警告。
李建木闷着头吃饭,我在家时,他就老实得象头驴。
“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说吗?”我侧身看李建木,他长着伟人一样的大脑壳,无论怎么瞅,这是一个智慧之人,但从他履历入手,会让人大跌眼镜,顶着名人陆宏昭的光环出生,却窝囊得不象个男人,不通晓男女之事,被人视之病垢,他不喜与人交流,喜欢独自唱吟,《打蛮船》这种说唱一体的东西,他极擅长,还有一种《刘瑞莲》的说唱本子,是他拿手好戏。
“有是有,我怕你妈……”目光躲躲闪闪,看向我妈。
“少给我提那包馊豆腐!”我妈发出了警告。
“你儿子来家了,你就扬眉吐气了是不是?”李建木虽是?人,也是有脾气的,偶尔也会如跳蚤一样。“我就不能和儿子拉拉话?我没有这个权力?”他摔了筷子,“儿子,我对你说:牛芳芳那只破鞋让我挂树上了,千人看万人啐,我斗不过李宜忠,收拾个牛芳芳还绰绰有余,小样!”
“怎么回事?细节说来听听!”我饶有兴致。
“你妈她……”李建木关键时刻怂了,我妈一个眼神,“还是不说了,今个儿天气不错,晚饭后,你有啥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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