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于刘光和刘三娘见史驱已经离开,火势之中也无法穿过,眼见日头高升,僧袍也即将无用,两人慢慢行走到距离烧树林的远处一个岩壁边,等着两个道士离开后,寻找一个偏僻处休息。
可是没想到走到小道士身边,小道士一把抓住了僧袍,拉了下来,鲜于刘光和刘三娘在熊熊大火光芒之下,顿时显出了身形。
小道士指着鲜于刘光和刘三娘大喊:“原来蒙古人找的是你们,这下可好,你们赔了道观来。”
刘三娘对着小道士说:“谁烧的你们道观,你尽管去找他,寻我们是什么道理?”
“起敬!”老道士赶过来,一把将小道士拉开,看向鲜于刘光和刘三娘,“二位就是史驱要找的人?”
鲜于刘光站在当地,无法否认,也不能承认。
老道士说:“二位一定是身负抗蒙重任,急着赶往南方,否则投奔了蒙古的清微派史驱也不会如此的急切。”
鲜于刘光听了,明白原来这个老道是一个心底明白锃亮的人,刚才是故意跟史驱装傻,为的就是拖住史驱,有意周旋。看来这个纯阳宫的道士不一般,小道士要靠近了才能看见自己和刘三娘,而老道只怕是刚才史驱在时,就已经看得清楚。
鲜于刘光立即向老道士拱手:“实不相瞒,我是诡道门人鲜于刘光,黄裳的幺房弟子,现在焦急通过这片树林火场,去往蜀地钓鱼城,抗击已经在集结的蒙古大军。”
老道士微笑说:“看来都是天意,我看这场大火,还得烧上两天,这个史驱是个聪明人,却想不到另有方法,给你们又多余出了两天时间。”
鲜于刘光听了,惊喜说道:“看来道长是有办法,送我们穿越树林火场。”
“我在这片树林活了六十多年,一木一石,都了然于胸,当然知道出路。”
“那就多谢道长。”鲜于刘光欣喜拜谢,“有烦道长带路。”
老道说:“我年纪老朽,肯定是走不动了。”
“为何?”鲜于刘光问。
老道指着火起树林两边的高山峭壁,从晋阳往南,必须要经过这个峡谷,也就是我们这片树林,现在树林火焰一时之间不可熄灭,两边的高山悬崖常人无法通过。但是蒙古人和清微派史驱不知道的是,在悬崖绝壁之上,有一个极为隐秘的凿刻小路,只有我们纯阳宫道士知道,是我们专为采药而用。”
鲜于刘光看向前方悬崖,实在是看不到任何道路出来。
老道又说:“我爬不过去,但是起敬年纪幼小,手脚伶俐,带你们过去即可。不过过去之后,我有一事相求。”
“无论道长吩咐什么,”鲜于刘光说,“我必定万死不辞。”
老道笑了笑,招呼小道士:“起敬,你过来。”
小道士走到了老道面前说:“我这就带他们爬悬崖过去,师父你不用焦心。”
老道说:“你多大了?”
小道士起敬回答:“今年十三了。”
老道士摸了摸起敬的头,“师父老了,活不了几年,北方已为蒙古占据,你就不用再陪在我身边,跟着这位诡道的师兄,去往南方吧,也不用受蒙古人这些腌臜气。”
起敬听了,愣了一会说:“师父你要是仙去了,谁给你收拾后事。”
老道笑着说:“一把枯骨而已,那里不是一个去处。”
起敬哭起来,“师父要丢下我么?”
“我本就有让你带着纯阳道术往南之心。”老道说,“只是我年老体衰,走不得远路,现在刚好诡道的师兄要去往南方,又只有你熟悉悬崖上的道路。”
“我只给他们罢了。”
“悬崖陡峭,你不亲自带路,他们定然走不过去,半路上有了闪失,你我就是大宋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