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太荒谬了,太荒谬了!”
江稚鱼不停地摇头,脸上表情似哭似笑,“你说这话不觉得荒谬吗?还是说你当我是傻子?我很好骗吗?”
鹿见深望着她,脸色微变,“你不信我?”
江稚鱼笑,眼泪滑下来,“信你?你要我怎么信你?你先前做的那些事,我能信你什么?”
“那是以前,”鹿见深攥紧了拳,第一次低头认错,“以前是我不对,以后我们好好的……”
“好不了!”江稚鱼呵笑,打断他,“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或者是以后,根本不会改变什么!”
南桑,还有她的孩子会一直横亘在他们中间,就像两条甩不掉的鬼影子,时时刻刻纠缠着她。
江稚鱼光是想想,就已经感觉喘不过气来了。
她抬手揩了下眼角的湿|润,看着鹿见深无比清晰地道:“鹿见深,如果你是在征求我的意见,我明确的告诉你,我不同意。”
她语气认真,一字一句。
鹿见深看她满脸固执的样子,说不出气恼还是失望,默然看她一会儿,抬头摁了摁眉心,说:“我不能不管南桑。”
“是吗?”江稚鱼问他。
这也是最后问他。
鹿见深看着她,两个人对视着,久久的沉默之后,他沉沉回答了一个“是”。
江稚鱼笑了,起身回了房间。
这晚,两个人分房睡的,各自辗转半夜无眠。
第二天早上,鹿见深起来一个人吃早餐,一直等他磨磨蹭蹭吃完,次卧的门依旧紧紧闭着,没有丝毫动静。
屋里安静的叫人窒息。
他烦躁地皱眉,瓷勺扔回碗里,发出“叮”一声脆响。
鹿见深起身走向次卧,站在门口抬手想敲门,顿了顿,又改为直接推开。
屋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一片昏暗,起居室的光从身后投过去,在地上拉出他长长的影子。
江稚鱼背对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是还在睡着。
鹿见深站在门口,盯着她的后背看了半晌,说:“江小鱼,我去公司了。”
屋中照旧一片死寂。
没有任何回音。
鹿见深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狭长的眉峰拧起几道褶子,菲薄的唇瓣更是紧抿成一条直线。
他又在门口站了两分钟,终于转身走了。
门重新被关上,房间里重归黑暗。
江稚鱼睁开肿|胀的眼睛,泪水无声无息从眼角滑下来,洇湿在枕头里。
她现在有点儿恨鹿见深。
从前他对她那样坏,她也不曾有恨过他,但是她现在开始恨他了。
如果可以,她宁愿选择他一如既往的无情下去,而不是给了她希望之后,又将她推回无望的深渊里。
这无异于钝刀子杀人,叫她贪着他那点儿温柔,天天沉寂在梦幻当中,无法逃脱。
……
鹿见深一个上午都心不在焉,中午的时候叫程识推了不太重要的饭局,又回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