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爷很难相信,时至今日,福晋还会这么蠢,多半是下人势利眼,磋磨惜宁。
但是下人这么大胆,还真不是什么好事,比福晋蠢还更容易起祸事。
不怕下人贪图富贵,阿谀奉承,就怕下人自作主张,甚至越俎代庖,拿捏主子,为了一己私利,坏了主子的名声与大事。
如今福晋安逸了几年,不像头些年那么在意十四爷,对下人的管束似乎也放松了许多。
大婚七年,如今十四爷府里局势非常稳定,福晋和两个侧福晋各有几个孩子,位份与福利站稳了,心满意足一派祥和的模样,再也不似头些年乌鸡眼似地斗来斗去。
妻妾和睦,儿女健康,很多时候十四爷觉得自己反而是个多余的。
他心里暗想,这一正两侧的规矩就不合理,合该再来一个侧福晋,这样她们四个正好可以开一桌摸牌九,倒是不会寂寞。
用完膳喝茶,福晋忍不住问:
“爷这香囊看着是苏绣工艺?”
倒不是福晋八卦,爷们身上挂的这些东西,都有来历,不是福晋做的,就是他哪个宠妾做的。
贴身的东西,突然出现一个眼生的,福晋可不得问问。
十四爷漫不经心地说:
“福晋这儿也有吧?吴惜宁不是给每个主子送了两个,这香囊防蚊虫效果还不错。”
福晋就很诧异,旁边碧环早就神色大变,这时就扑通跪下来,连连磕头:
“福晋饶命,奴婢当日收了惜宁姑娘的香囊,不小心给弄脏了,就没呈上来。”
十四爷哼地一声,对福晋说:
“你们完颜家教出来的奴婢,倒是好得很。”
说完抬脚就走了。
这几下功夫,十四爷知道了,磋磨惜宁的不是福晋,而是碧环这丫头。
碧环是头些年完颜家送进府里来的,那时福晋大婚近两年,一直无孕。
倒是舒舒觉罗氏和伊尔根觉罗氏先后生了一子一女,完颜家自然着急。
打着帮福晋固宠的主意,送了两个绝色女婢进来,一个叫碧玺,另一个就是碧环。
没想到人刚送进来,福晋就诊出有孕,倒是巧了。
碧环和碧玺心里痒痒地想爬床,奈何十四爷并不好色,对福晋身边的女婢目不斜视。
碧玺心里有谱,自己找了由头,让家人赎身出府嫁人,夫妇两现在外面帮福晋管着铺子。
碧环却不甘心,不知道究竟是贪十四爷这个人,还是贪图这府上的富贵,一直暗搓搓地往爷身边凑。
进府也四五年了,眼看奔二十,还不打算出府嫁人。
福晋问就说要一直伺候福晋和主子爷到老。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一年来倒是有点心灰意冷的模样,不怎么往十四爷跟前凑了。
只因爷这一年心里憋火,来主院次数更少,且每次都阴着脸吓人,气压一百加,谁敢往跟前凑?
慢慢地,连福晋都盼着爷没正事就别往主院来了,反正儿子生了两个,十四爷来不来,她都是稳稳的嫡福晋。
这碧环见惜宁进府,不但受宠,还各处得赏,心里免不了怨怼。
总觉得这份恩宠本该是自己的,咋就被这个死丫头占了去?
她那天一时意气,扔了惜宁做的香囊,没多久也后悔。
怕福晋想起来,问她要,拿不出来,不也是个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