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人骑兵踏着翻涌的沙尘,呼啸而来,凌厉的风沙像把把刀子,无情的击打沙漠上的人。
天地已成混沌一片,远处黄沙聚集,形成诺大的黄龙,声声轰耳,夹杂着凌厉刀风,掩盖了大漠上的天,地上黄沙搅在一起,一切都很模糊。
灰蒙蒙的天空搅着一大片黑云,好像天空中镶嵌着一块黑斑,就好像天空被撕裂了一个窟窿。
金人骑兵挥舞着胡刀,迎风而来。
“汉人小贼,下马投降。”
“呸,”萧平浪冲着地上吐了口唾沫,“爷爷我就在此,尔等野人速来送死,”萧平浪束起的长发在风中乱舞,像是一个发狂的野兽。
“嗖嗖,”黄沙背后穿出密密麻麻的箭,这些箭借助风力威力更大,接连射死了几十名金兵。
“杀,给我杀,”东汉直驹挥舞起长刀,招呼着身后的士兵。
金兵瞧见黄沙背后有箭雨袭来,又听见马厩声越来越近,就知道萧平浪的救兵赶到,人心惶惶,不敢向前,左右对视一眼,纷纷选择撤退,就这样,金兵撤退,萧平浪他们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黄沙背后出来了几十名游侠打扮的汉人,他们扎着红头巾,穿戴着不算完整的盔甲,但精神饱满,丝毫不惧金人和风沙。
为首的汉人朝着萧平浪他们摆了摆手,剩余汉人保护着萧平浪几人冲出了风沙,逃离了朔州大漠。
路上几番交谈,这才得知原来这些人是附近归龙寨的人,这是一群抗金民间组织,谈不上什么武装,全寨上下不过三百余人,都是处于金人统治区内的汉人。
这些人不满金人的暴政,所以聚集在一起,经常掠夺金人的物资生活。
听他们透露,原来他们的寨主上官云得知盘踞在朔州大漠的名剑帮和夜煞陂陀神秘消失,这才派人来朔州大漠打探消息,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被金人追击的萧平浪一行人,所以出手救了他们。
萧平浪道:“既然人家救了我们,岂有不登门道谢的理由,我们先去归龙寨道谢,然后再回临安。”
皇甫嵩道:“有理,我们奔波了这些天,身体也劳累了,就先去归龙寨休整一下。”
主意打定,几人便跟着归龙寨的兄弟们来了归龙山。
上山的各个关口都设有卡哨,都再三盘问萧平浪几人的出处,若不是相救的兄弟细细解释,他们肯定要被扣押下来。
接近寨群的路上,就连设了三道哨口,盘问的连萧平浪都烦躁不已。
总算到了寨口,寨口上飘扬着多面旗帜,用黑体大字绣成归龙寨三个大字,右面竖着长旗,上面写着杀尽金人。
萧平浪他们都抬头看着旗帜。
院内一人虎背熊腰,浓眉大眼,光着上身,露出结实的胸膛,上半身肌肉暴出,背上以及胸口暴露着许多刀疤,整个人看起来威武霸气。
可能由于练刀的缘故,这个人身上渗出许多汗水,他就是归龙寨寨主上官云。
上官云听到下人禀报说萧平浪和皇甫嵩来了,连忙收了刀,穿上衣服,出去迎接。
上官云见了萧平浪然后对下人吩咐道:“快去制备酒席,我归龙寨今日赚了几位朋友。”
宴会持续了整整一晚,萧平浪他们有意在归龙寨休整一番。
上官云爽快答应。
萧平浪觉得上官云豪爽仗义,有一股侠客之气,心里甚为敬重,于是亲自敬了上官云三大碗酒。
萧平浪打了个哈欠的功夫,归龙寨的寨门便打开了,上官云一直有早出练刀的习惯,所以他一出门就看见了笑意不断的萧平浪。
“上官寨主是要去练刀,”萧平浪笑着问。
“练武是一日都不敢懈怠的,但今日例外,”上官云答复着。
萧平浪凑到上官云耳边耳语一句,上官云道:“我们厅中说。”
“只是我离开,我寨中兄弟怎么办,当初是我将他们聚集起来的,现在我岂能舍弃他们,”上官云道。
萧平浪微微皱眉道:“现在不走,以后就没机会了,你们势力不算庞大,若是金兵大举来攻,你们就危险了。”
上官云笑道:“此事不用担心,我岂会不留后路,金人想剿灭我们,门都没有。”
萧平浪道:“既然上官寨主早有打算,那我就不再说了,现在整个朔州大漠已经都处在东汉直驹的管辖下,你还得小心,待有机会,还是尽快到临安。”
“没想到,盘踞朔州大漠的两大势力就这么灭了。”
萧平浪道:“东汉直驹的城府太深,此人武功虽不怎么样,但是善于用人,他们黄雀在后,占的先机,待我们各派精锐入秘境,他用迷药迷昏高满政和夜陂陀,趁机将他们一网打尽。”
上官云道:“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我听手下兄弟说,东汉直驹在本月十五要将高满政和夜陂陀斩首示众,听说,中都朝廷直接下令让东汉直驹留在中枢。”
萧平浪笑道:“奖励也是应该的,他扫平了名剑帮和夜煞陂陀,让金人朝廷重新掌控朔州大漠,就等于在宋金边境有了一个屯兵点,一旦战事爆发,金人可从朔州,中都,河南三路侵犯,到时候宋室危矣。”
上官云大惊失色道:“如之奈何?”
萧平浪道:“回去告知韩将军在商议吧!”
上官云既然不想抛弃兄弟去临安,萧平浪也不加强求,第二天萧平浪他们便辞别了上官云,急匆匆的向临安赶去。
经过几天长途跋涉,萧平浪他们到达了德清府,此处离临安不远,步行也不过一天路程,骑马也就两三个时辰。
走在德清府的郊外,两遍断山残恒,秀峰斗立,直耸入云,好像擎天柱一样,支撑着天地之间的距离,就好像人的五指,不是整体,而是一个个独立的柱子,云烟缭绕,实乃云外仙境。
从西北方的草地里闪出一只受惊的野鸡,惨叫着,扑打着翅膀努力向上飞,就像人的哭声一样。
萧平浪扣住马道:“不好,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