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银铃的来电很少,因为这年头的孩子大多还是倾向发消息而非打电话,所以这些来电其实大多都是纪远拨来的。
沈寻心中有些奇怪,不明白纪远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毕竟他与纪远只是普通的雇佣关系,平日里既没什么深厚友谊,也没给对方多抽成多少佣金,按理来说在听到沈寻不画的消息后,纪远最多打两个电话劝说一下也就算了,怎么会像现在这样疯狂地拨来近百个未接来电
难道是有什么其它的意料之外的重要事件发生了
沈寻有心想要拨回去问问,但一看现在的时间已经快凌晨两点了,于是又暂时放下,准备到了白天再说。
更何况,沈寻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喂猫
沈寻看了眼身边走一步滚两圈的猫猫,在这小可怜脸上只看到了一句话:弱小,可怜,又无助。
沈寻立即扭过头来,如临大敌地疯狂补习养猫知识。
“因为野外环境复杂,所以捡到小猫后要先做体检说起来这小猫好干净啊,真的是野外来的吗算了”
“小猫咪要一个月后才能慢慢戒奶等等,怎么看猫咪的年龄”
“查看猫毛的厚度观察猫咪体型的嗐,这是成猫年龄的辨认”
“我再看看”
沈寻不查还好,一查就查出了各种稀奇古怪无穷无尽的问题。
于是沈寻查询的问题越来越多,对着手机也越来越投入,慢慢忘记了身边那只滚来滚去的猫猫。
而这小奶猫的胆子也是大得很,不但对着沈寻这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没有半点惧怕,甚至站在这张对它来说过分巨大的床上都是趾高气昂,一副林中之王的威武模样。
只见它昂首阔步地将床和毛毯都踩过一遍,滚上自己的气味后,就将目光投向了沈寻的窗户。
在那里,有一滴近乎无法辨识的黑色水迹黏在窗上,若有若无地注视着窗内。
小奶猫的猫瞳内似是有光流转,那美丽的蓝色越发显得惊心动魄起来。
它脚下像是踩着风,只轻轻一跃,便越过了对它而言近乎鸿沟的距离,悄无声息地趴在了窗上,抬起头,幽幽的猫瞳对上了黝黑的水渍。
寂静的深夜,昏暗只
点亮了一盏台灯的房间内,窗外的黑影,背对黑影的房间主人,以及唯一看到这一切的幼猫这样的一幕,在这个诡怪的夜里组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紧接着,埋头千度的沈寻也不知点到了哪儿,一个短视频弹出,接着一团乱糟糟的声音在深夜响起。
“老铁们你们看啊,我可真没说谎,影子怪人真的是存在的”
“我告诉你们啊,这两天,就两天的时间,我们老城区这块儿就好多人见过这糟心玩意儿了,如果大家有人来到s市的话,千万要小心,已经有好几个人受到它的袭击了”
“大家别信什么视觉错位啊集体幻觉啊之类的东西,这玩意儿真的存在它是活的你们敢信这玩意儿是活的”
房间内。
沈寻喃喃自语:“现在的短视频为了博眼球真是越来越出格了”
房间外。
那一滴黑色的水迹则越来越重,越来越深。
渐渐的,黑色的水形中挣出了一张漆黑人脸,隔着一扇薄薄的玻璃窗,凝望面前的幼猫与沈寻,露出贪婪神色。
而后,它像是恐吓般,将嘴慢慢张开。
这一刻,无形的黑色漩涡在这漆黑人脸的口中缓缓凝聚,发出隐约粘稠的流动声,像是深渊的沼泽,又像是昭示着死亡的黑洞,非人感与异类感在这一刻攀升至巅峰,只要有旁人看来一眼,就忍不住头皮发麻,背脊发寒。
但无害的小猫咪却盯住了这团黑色水形,舔了舔自己粉粉的鼻子,蓦然向前探头。
毫无威胁力的软绵猫身在这一刻无声穿过了玻璃窗,就好像它只是一团没有实体的光影而已。
然后它学着这漆黑的水形,张开嘴。
啊呜。
倏尔,如同幻听的非人嘶吼痛叫声响起。
沈寻头皮一紧,心脏狂跳,蓦然转身。
在他身后,窗外的漆黑世界里,呜咽的夜风在钢铁森林中穿过,像是某种野兽的低声咆哮,藏着名为未知的恐惧。
然而铁打的无神论者只注意到挂在窗边的一条软绵绵的猫粉条。
“嘶别动,别动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