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小强的胆子向来都大,在整个安保局可是数一数二的肥胆。
被绑架他不怕,面对凶残的歹徒他也不怕,就是枪林弹雨他也能横眉冷对,可现在
淡定早滚了蛋,冷静也找静静去了,剩下的只有惊慌和恐惧。
实在是太可怕了,大黄还在其次,充其量就是个跳梁小丑,不吓人还搞笑,但死去的郑屠户婆娘呢?
苟小强没被当场吓尿,只是尖嚎了那么几嗓子,已经不错了。
很快,尖叫声戛然而止,不是苟小强不想继续抒发他满满的激昂,而是那条舔脸的长舌实在恶心,还臭。
没了干嚎,尸妖似乎失去了兴趣,收回黏不拉几的舌头后,转身摸出了一把菜刀。
好粗糙的一把菜刀,刀口翻着卷的钝,刀身带着锈的破,就这菜刀,切菜都会被菜嫌弃。
苟小强不会嫌弃,非但不嫌弃,眼珠还贼亮,跟瞅大姑娘似的,眼神泛滥向那把破刀。
郑屠户,刀疤,碎尸
我的妈呀,这是要重演碎尸案的情节吗?
苟小强想哭,因为案件的男主就是他,还有,用这么破的一把菜刀剁他,多受罪?
起码,换把锋利的菜刀也成。
苦水翻涌在心,苟小强僵硬着脖子就等挨刀,可那把破刀迟迟不落,从脑门到脚趾来回游走着,似思量却难断。
特别是郑屠户婆娘的那张尸脸,带着青皮的狞笑,诡异凶残。
这个揪心,能把人煎熬到骨头缝里。
可能的话,苟小强希望自己能死利索点,最好一刀下去阴阳殊途,别受那等子活罪。
屋内寂静的可怕,苟小强不嚎了,瞪着绝望的大眼睛,目光跟随着翻着卷的破刀寸寸移动。
大黄也不哼了,鼓着狗眼细细看着,看生灵的悲哀,看生命的凋谢,不是同情而是怜悯,怜悯自己的命运,怜悯自己的可悲,因为
下一个被宰的,很可能就是它。
别看大黄是只狗,但狗也有狗的心思。
曾几何时,它只是一只弱小可怜的小土狗,最温馨的回忆,便是在狗娘的保护下,和兄弟姐妹们开心的玩耍嬉闹。
可这一切,都在狗娘被人拉走下了汤锅后破碎了。
那段日子惨不忍睹,兄弟姐妹们挤在逼仄的角落里瑟瑟发抖,风雨交加,饥寒交迫。
生存,看似简单的两个字,可付出的代价又是何等的沉重。
当最后一只狗妹躺在血泊中无助的发出了呻吟,大黄彻底成为了孤苦无依的单身狗
能够成为小野奴,说实话,大黄打心眼里感到高兴,尽管要摇尾乞怜,尽管要承欢献媚,尽管很多时候被拿来当枪使,但起码它有了可以依靠的对象。
说实话,它挺恨猫烨,恨对方夺走了它的依靠,恨对方无情冷血,恨对方拔它的狗牙,打它的狗头。
但这些年的经历让大黄懂得了一个道理,遇强则弱,遇弱则强。
这是它做狗的道理,也是它生存的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