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府邸时,士郎惊疑地抚过腹部,心中暗震,原来阿瓦隆已在体内悄然寄宿,此事委实出乎预料之外。
以为已将故事搅得天翻地覆,金手指注定无缘握在手中,然而世事难料……心情如潮涌般跌宕,士郎缓步入教会,迟疑片刻,最终敲响了那扇沉重的庙门。
“请进。”无人前来开门,只听见沧桑的神父低声道。
推开木门,教堂中央的璃正安然静坐,望见士郎,他眼神里流露出几分欣慰和失落。“神父,午安。”士郎恭敬施礼,阔步踏入大殿。“好久不见了……给您添麻烦了。”
璃正愧疚地回视,强装微笑,“士郎,你回来了,好久不见。”空气凝重,两人都陷入静默,未有开口之意。
士郎内心痛苦,因自己的私心,私藏令咒,擅自行事,却又自我宽慰:此事并无必要懊悔。而璃正面露苦楚,自责无能,收养之子失陷,未能寻回,更是在那空洞里浑噩未能警觉。
各怀心思的两人无声相对,空气中弥漫尴尬。终于,士郎打破僵局,愧疚地说:“多有冒犯,这次圣杯之战尚顺利吗?”
璃正脸上挤出自然的笑意,欢喜之情溢于言表,“虽遇重重问题,连之前的令咒也尽失,然而一切都平安度过,实在庆幸。”
士郎面带内疚与忧虑,“神父,教会是如何处理令咒的变故?”在他看来,神父恐怕也在为这件事自责。
被异端从者控制,操纵以对抗教会,甚至丢失令咒,这对士郎来说是沉重打击。璃正暗想,这孩子一直是那样冷静深沉,此事必令他心伤。
士郎忽然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有些不好意思,但这小家伙,能收养吗?”幼猫,毛发粘稠凌乱,楚楚可怜。
“可以。”璃正轻轻揉着士郎的头顶,问出心中的疑惑,“你和那个Caster——也就是海伦娜·布拉瓦茨基关系怎样?”
士郎低垂着头,仿佛心绪不佳,“她要收我为徒。”话中透露一丝黯淡。
璃正松了口气,语气慎重问道:“那么,士郎,你愿拜她为师?”讲述完第四次圣杯战争的经历,璃正已知教会高层对海伦娜的行为作出不追究的决定。仅因她及另两名Servant的超凡力量:爱尔兰的光明圣子、英伦的永恒君王。即便是海伦娜,魔术史上的开创者,也能力挽狂澜。三者的联合,只怕一击便能让时钟塔土崩瓦解,教会亦难以幸免。
若非埋葬机关那些“怪物”的介入,胜券实无望。璃正权衡许久,无奈之下,决定在这方面示弱,并有意拉拢海伦娜。皆因她在世时便与时钟塔仇怨颇深,这对教会或许是个契机。
士郎坚决摇头,正言相拒,“魔术师皆异端,父亲不是常这样说吗?”此语令璃正犯难,但他立刻找到了反驳之词:“他们是异端不错,但我们为了剿灭异端而习研异术,也是职责所系。况且,海伦娜与我们同在一战线上。”
那是对魔术协会与时钟塔、还有死徒们的共同抗争。
虽然表面上禁制教会人员习练魔术,但在实则上并不尽然,比如绮礼就是时臣的魔术弟子。这规矩总有它的灵活性。
沉默片刻,士郎没再言说,低头沉默。璃正无声地拍拍他肩头。
与此同时,通往东京国际机场的人行道上。
阿奇博尔德家族领袖,同时也是时钟塔一级讲师的肯尼斯,此刻的心情糟糕至极。他在头等舱入口焦灼等待,却不禁回顾近几日发生之事,心如死灰。
联合时钟塔的教会军队败得一塌糊涂,他是战争提议者之一,只怕难逃苛刻的指责。“见鬼!怎么会在这乡下之地出现如此变故!”他痛苦揪扯着自己的头发,憔悴不堪,圣杯之战的失败和索拉的死亡,使他饱受重创。
他有预感,行动失利的责任定要归咎于自己,政敌特兰贝利奥派会借此大做章。这群沉醉于民主的蠢人,肯定会想尽办法将他推向深渊。
就在肯尼斯苦涩之际,通道尽头出现了一袭白裙的褐肤女子,牵着一名银发小女孩,二人交谈甚欢,宛如母女。未曾觉察死神逼近,一股寒意瞬间袭遍肯尼斯背脊,他防御性的月灵髓液破碎于重型机械枪炮下,手掌径直穿透心口,心脏犹自跳动就被生生拽出。
熙熙攘攘的机场人群并未注意到这一幕。在一个微型结界隐藏下,一切都显得那么平滑。褐肤女子在他手上抹了一下,便领着银发小女孩迅速远离,消失在一处偏僻角落。
“一切如我们所料,夏莉。”男性微显惊讶,那声音透出顺利完成任务的惊喜。“是啊,凯利,他的注意力分散了,连魔术礼装都没派上用场。”褐肤女子夏莉像是在抱怨般同意了对方,用水冲洗掉手掌残留的鲜血。“特兰贝利奥家的任务已完成,回去吗?”
“哎呀?父亲你不是说带我来日本玩的吗?”银发女孩不悦地抱怨。“现在就要走了?”“对老爸说话客气点!”夏莉轻捏了下银发女孩的脑袋,笑盈盈地将自己的脸颊贴向女儿的脸颊。
分解好枪械,装进一旁的箱子,黑衣中年男子抽了口烟,长叹一声,“不,我们还有冬木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