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瑟瑟,一个黑影踏着步子快速的越过夜色,几经起落,迅速来到一个繁茂葱郁的林间小径。
凤淮之褪下了绛紫色狐裘披风,将一个鬼面具戴在脸上,将容颜隐于黑暗,与无边夜色融为一体。
他阔步走到一个拱形石头旁边,抬眼望去,只见“行云阁”三个大字在月光的照映下微显薄光。
他手指在石头上轻轻触碰,旋转一圈后,拱形巨石“轰轰轰”的朝上方快速移去,一个烛火通明的大殿映入眼帘。
他理了理身上的黑色阔袖长袍,双袖一甩,向里面阔步走了进去。
行云阁虽然地处荒山野岭,却给人一种别有洞天的感觉。这墙壁的四周描绘着日月星宿与古老传说,让人忍不住想去揭开神秘的面纱。
几十个小厮手持火把,列于左右两侧,静待凤淮之的步伐缓缓走向前去。
几个曾被朝廷打压下来的官员也在一旁坐着,他们的目的很明显,自然是明里暗里与凤淮之一起颠覆朝廷,重建新的秩序。
他背后的势力强大,若是能手段再高明点,就有可能让任何人跌下马来,不管是与他作对的官吏,还是藏怒宿怨的君王。
所以当初凤淮之找到他们想要合作的时候,他们几乎没有犹豫,便应承了下来。
凤淮之袍袖一挥坐在椅子上,目光从众人身上缓缓划过,
“苍肆有勇无谋难成大事,不配做你们的阁主,从今往后,本王就你们新一任的阁主,不管向你们发出什么样的施令,你们只能无条件地服从,听明白了吗?”
“是!”小厮齐声回应,半晌过后,空气中仿佛还回荡着那个字。
凤淮之身子慵懒的向后一倚,“本王曾经说过,你们今日既然选择投靠我,为我效忠,来日,本王必以高官厚禄的赏赐还答你们的忠心。”
“反之,背叛本王者,地北天南必诛之!”
几个官员互相对视一眼,不自在的轻咳一声,“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凤淮之眼中闪过一丝冷色,轻渺而幽魅道:“既然如此,那敢问又是谁在皇上面前出卖了本王?自觉站出来吧。”
现如今,朝廷已经知道了边关那边的事情,可皇上不仅没怪罪芈副将,反而还将他无罪释放,来上这么一出,还真是让人费解呢。
李巡抚连忙起身,满脸堆笑地解释道:“以老夫所言,皇上其实并未抓出真正的凶手,不过就是说了些敲山震虎的话,想让王爷您主动认罪。”
“否则,他若真要有了确凿的证据,又何必要等上三日?”
陈知府凝眉看着前方,喃喃道:“我看不然,关乎五万大军生死的事,皇上怎可如此无动于衷?更何况规矩面前不得徇私枉法,更无关儿女情长,”
“若是没人在背后乱嚼了舌根子,皇上怎会轻易将一个犯人无罪释放,并放出这么大个空话,万一下弄得不来台,岂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这件事情实在蹊跷,还请王爷小心为上。”
李巡抚摇了摇头,依旧坚持已见,“依老夫看,那不过是皇上危言耸听,故弄玄虚罢了,王爷您不妨等上这三日,若是皇上并未将所谓的凶手找出来,那岂不是皆大欢喜,看他又该如何向全天下交代?”
陈知府眉色一蹙,急急道:“王爷不可,现如今话已放出,皇上贵为天子,说出来的话岂会是儿戏?”
“万一皇上所言非虚,或者纵火之人经不住吓,将王爷您给出卖了,那王爷您将会是勾结邻国、蠹国残民的罪魁祸首,您将会被世人唾骂谴责,”
“到那时,就算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你……”
话语落下,空气瞬间变得凝重起来,陈知府也意识到自己有一时失言,连忙低头坐回到椅子上。
凤淮之目光凝重看向一边,像是在思索什么:原以为皇上将芈霖关进牢里后,会好好彻查一番此事,所以他早已将所有证据销毁,干净的不留一丝痕迹。
没想到他直接给了自己两个选择,要么亲手将纵火元凶除去,还芈副将一个清白。
要么就等着元凶自己袒露此事,到那时,会是怎样一个后果,自己须得考虑清楚。
凤淮之把头仰在身后的靠椅上,重重的吸了口气,“找一个死士,快马加鞭连夜赶去大营,把那厮不动声色的除去,本王要的……是万无一失。”
至于丞相,今后想要拿捏他……有的是办法。
夜深,寒风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