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着我的牌子,去长青街王郎中家里,让他开些跌打扭伤的膏药回来。”
裴铮将钱袋子和玉牌一同放在案上。
听到要去抓药,不言以为是裴铮伤到了,赶紧凑上前,“爷,您哪受伤了?怎么不叫郎中到府上看?要不还是小的去找老夫人,寻个好的郎中来给您瞧吧?”
王郎中是治跌打损伤的一把好手,虽说是江湖游医,但在长青街颇有名气。
他能在长青街立足全靠祖传的药方,好用也是真的好用。
裴铮也是早年间不小心受过一次伤,经人介绍才知道的,当时怕家里担心,就没提过这茬。
因为不言嘴没把门,这件事不言并不知情。
所以,不言乍一听陌生的王郎中名讳,不免存疑。
“最近你的话尤其多。”裴铮双手撑在案上,抬眸看向不言,勾了勾嘴角,“你尽管去吧,顺便多开两帖,保不准你也能用上。”
这话听得不言汗毛都立起来了,他觉得主子的笑让他头皮发麻。
他不敢再多言,拿了桌上的东西就朝外走,“小的知道了,小的这就去办!”
裴铮却又出声唤住他,“等一下。”
他想起那日在马车里,沈云苓吃到翡翠莲花糕时那欢喜的模样。
“路过全广斋时,再买些荷花芋泥酥回来。”裴铮眉眼淡淡,状似不经意道。
自家爷何时吃过甜的?更是对芋头过敏,今儿是什么日子,爷如此反常。
不言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刚刚被嫌弃话多,又不敢再问,如此一来,他便像块木头似的杵在原地。
半天没听见动静,裴铮从中抬起头,脸上有些不耐,“不言,怎么还没走?你今日是怎么了,真想试试王郎中的药?”
啊??!他可不想!
不言冲着裴铮龇牙乐,“爷,小的刚刚想不起来要问您什么,这才想起来,对对对,您需要多少荷花芋泥酥?”
要多少?裴铮想了想,“你看着来吧,还有什么好吃的点心可一并买回来。”
不言点点头,将裴铮的话记下,终于踏出了门。
“少夫人,刚刚冯嬷嬷派人来传话,说您腿脚既然不利索,近来就不用去请安了。”
连翘扒拉着炭盆,猜测道:“据说是爷去同老夫人说的,少夫人您说,爷为您如此着想,这是不是在向您示好啊?”
示好?沈云苓听到这个词儿,怔了怔,他对自己满心满眼的厌恶和嫌弃,怎么会在她面前低下骄傲的头。
而且早上在小路上他那态度,沈云苓摇了摇头,否定了连翘的猜想。
继续低头绣她的香囊,不时还要搓搓手,房间位置不好,烧了炭也不太暖和。
何况炭房给发的炭不多,这还不是最冷的日子,所以连翘只能省着点烧。
“少夫人,要不您缓一缓?手别冻坏了,来烤烤火吧。”连翘起身,走到沈云苓身边拉过她的双手,帮忙捂热。
沈云苓笑了笑,朝香囊扬了扬下巴,意思是此事耽误不得。
连翘叹气,“少夫人,要不去和爷说一说,他兴许能多给咱们一些炭呢?其实您也明白,这不是咱们的份额,就是炭房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故意克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