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朝堂上,不站队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所以才会有这次会试,潘若林考卷莫名出现在李宁安这房的情况。
潘世同最终没有多言,只是向李宁安示意他已经知晓了局势。
李宁安内心不禁感慨万分,先得罪了潘世同,又得罪了汪温,现在还要再次得罪潘世同,他现在是不是该写一封辞呈了?
然而,在李宁安还没有纠结好是否写辞呈之前,京城就开始传出李中允顶住权相的压力,将潘若林考卷黜落一事。
李三元以连中三元在上一次会试中声名鹊起,而这一次会试,李宁安因为不畏强权的事情又一次名声大噪。
李宁安:“……”
他就猜到会有这一出。
李宁安这几日唯一开心的事,就是好友赵琪榜上有名。
赵琪本经虽然也是《诗经》,但考卷却未分到李宁安这一房里,不过依李宁安看来他的章火候已经到了,不管房官是谁,总没有放着好章不取的道理。
赵琪在备考几日后的殿试,许氏便时常送些吃喝和日用的给他。
不外乎他是李宁安好友使许氏爱屋及乌,再者一旁还有李宁邦的推波助澜,明明身边有个状元兄长可以瞻仰,但这小子却更加崇敬赵琪的采。
有时候李宁安真想找赵琪问问到底给老弟灌了什么迷魂汤,怪不得一早就让他进京潜学却总是推脱,最后与赵琪年后一同来京。
本来就烦闷,看李宁邦一副狗腿子模样心情就更糟了,上前照着这小子屁股就是一脚。
看着大哥一脸愠怒,摸不着头脑的李宁邦忍着申斥的念头,撇着嘴找奶奶去了。
在当时的京城中,一股不畏权势的风正不断吹拂。
李宁安毕竟是潘世同会试取中的门生,而且他在乡试、会试和殿试连续高中,京城中许多人都对潘世同非常认可,认为他有识人之明。
然而现在,李宁安却将潘世同幼子的章筛落了,师生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些微妙起来。
李宁安在翰林衙门修《太宗实录》时,徐启笑意盈盈地上前对他说:“安和此次着实展现了我们翰林风骨,实在令在下钦佩。”
李宁安微微一笑,没有多言。
在这种情况下,似乎有些歪风刮起来了。
在这次会试中,几乎所有的考官都是庆宁元年那届的进士,李宁安与徐启的关系只是一般。
而与李宁安处得更好的是赵林成,虽然李宁安知道徐启背后说他的闲话,但他懒得理会。
作为潘世同的门生,李宁安在会试中的行为虽然为自己争得了声誉,但却破坏了师生之间存在的一些潜规则。
可以想象,将来在官场上谁还会敢提携李宁安呢?他对待自己的老师都是这样,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因此,李宁安觉得将潘若林的考卷分配到自己的房间的那个人真是太阴险了。
如果他取了潘若林的考卷,江姓阅卷官那边一定会出问题,能够忍到李宁安阅完卷后再吱声,可想其用心险恶。
事后,李宁安清楚知道,与江姓阅卷官在阅卷房中的谈话被一众人知晓,自己已经很难摆脱困境了,这坑不跳都不行。
如果他取了潘若林,可能还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他不取的后果就如现在这般,目前他和潘世同的关系濒临冰点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结果。
李宁安感叹道,这官场真是险恶。
他并没有伤害他人的心思,却总有人想方设法来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