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八百里加急还是有些能耐的,报信士卒一路马不停蹄,硬是跑了一天一夜,完全以最快的速度见到了曹操。
“主公,子原兄许是也被逼急了吧。下官听闻北地战事不顺,周瑜之军虽向前稳步推进,然这数月来却举步维艰,疲态尽显,朝鲜半岛之战已入胶着之状。牵招之军虽然可以朝东北方向攻城掠地,但后面毕竟还有胡人各族的大军在虎视眈眈,难有奇效。辽东之地经过去年寒灾之后已经伤了元气,不堪重负。再加上雁门关的叛乱,子原兄这种以战养战的打法已经到达了极限,这盘棋太大了,子原兄心中急切亦是在所那免!”郭嘉冷静分析起来。
曹操闻言瞪了一眼郭嘉道:“本公近来常常在想子原的灭胡之策对错与否?灭胡确乃上策,然此策却非一朝一夕便可大成,子原太心急了,竟将战线拉的如此广阔,这跟弦绷得越紧,他日一着不慎便会满盘皆输啊。”
郭嘉闻言急忙劝道:“主公万万不可有此想法啊,临阵换将自古便是兵家大忌,子原兄用兵向来虽看似诡异非凡,实则已是成竹在胸。何况只要有子原兄驻守北境,主公在北方便如同多了一道屏障,子原兄如若不在,主公还能派遣何人去接此重任呢?下官恳请主公三思,亦愿相信子原兄定会如往常般不辜负主公之厚望!”
其实郭嘉为齐子原说话绝对不是因为私交,两人的私交充其量就是中等偏上,又天南海北的身处一方,顶天也就是神交已久。
曹老板之所以起了换帅之心就是因为他不懂齐子原为何要屠杀世家,毕竟屠杀世家可不是什么好事,无论盛世还是乱世,世家豪族皆不能轻动,否则其他世家会是如何想法?这与自掘坟墓区别不大,轻则失去助力,无人再愿归附效命,重则离心离德,王朝大厦一夜崩塌。尤其是齐子原又是手握重权的大将,说不忌惮那都是假的。
而郭嘉正是看出了曹操的心思,这才不得不为齐子原辩解,原因十分简单,大局观。
毕竟撤一个齐子原十分容易,但把人家撤了之后呢?显而易见,整个北境手握兵权的将军要么是人家的拜把子兄弟,要么是人家一手提拔培养起来的亲信,曹老板这边的命令一到,整个北境的军队必定人心惶惶,届时别说打仗了,能保持基本稳定都是上善大吉。
这还是在齐子原愿意配合的情况之下,如果齐子原不愿意配合的话,那可完蛋了,人家振臂一呼,十数万大军立刻倒戈相向,割据一方都是好的,万一再来个背刺那可真是神仙难救。
而且退一万步来说,现在的北境完全就是一团糟糕,换谁去都无法在短时间内走出困境,与其如此,那还不如让齐子原在北方全力放手施为呢,说不准他还真能搞出奇效。此事看似是在齐子原与世家豪族中选择一方,实则没得选!
而齐子原之所以以雷霆手段屠杀王家的主要原因也不是为了震慑其他世家,而是逼曹老板表明态度,毕竟说一千道一万,在曹军势力中最大的世家就是曹家,只有曹老板甘愿领头,那其他世家才会心悦诚服,若曹家都打马虎眼,底下的世家豪族怎么可能愿意放弃这么大的利润?
“唉!”曹操思考片刻叹气道:“奉孝此言确为忠心之论!这样,你速遣人去曹仁军中传令,命他即刻捉拿军中的王家子嗣斩首示众。另将王家通敌刘备之事广而告之。还有,立刻派快马前去追上子修,让他先在原地休整,稍后带曹家买卖的胡人俘虏一同前往子原处。对了,子原的两位夫人不是一直想去北境吗,那便让她们随子修一同前往,命审配率两千甲士随行护送!”
深思熟虑后的曹老板最终还是选择妥协,真相与否早就不那么重要了,在政治家的眼中从来就没有黑白,有的只是利弊。如今为战时,一个好的将领可比世家要重要的多,如果换成天下大定四海升平时你再看看,恐怕军队第二天就要拔营北上了。反之则是利益最大化,既然王家已经被屠杀了,那还不如让他们将这口黑锅背的再瓷实些,杀王家子嗣以定其罪,发布谣言以毁其身后之名,顺便还能帮齐子原擦擦屁股以安其心,简直就是一举多得。公理?正义?冤屈?屁!想要这些你还玩什么政治呢?政治不是过家家,那里的水能浑到黑得发亮!
“喏!”
郭嘉领命后抬步便走,这是大事,他可不敢有丝毫耽搁。不过按理说像郭嘉这样的人本应不适合身居实权高位,他既不结党营私,又不阿谀奉承,生性还洒脱淡然,根本不适合官场争斗,玩不转不说,人家也不愿意跟你玩,在官场中千万不能超然世外,高洁之士在朝廷中也就只占上个百分之零点零一,有才华有能力的能占个百分之五,剩下的那些平凡官员怎么办呢?这才是大头!没好处谁愿意跟着你干?没人跟你干你还不就是个聋子、瞎子和瘸子吗!那你可不就是寸步难行嘛,这也是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
不过曹操还就是喜欢郭嘉这份随意的性格,对他还十分放心,也更愿意听他的谏言,也许这就是在正确的时间里遇到了正确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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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日后。
雁门阴馆城,郡守府后院。
“禀将军,事已办成,末将前来复命!”完成任务的丑第一时间赶回来报告。
“嗯,干的不错!”齐子原十分满意,而后对着不远处的郭缊开口道:“听到了?城内那些世家之人不是一直吵着闹着要本将为三家家主之殇给出交代嘛,现在交代来了,你去将王家灭门之事暗中散布出去,密切关注他们的后续动作!”
“下官领命!”郭缊现在是真的知道怕了,对方不声不响的搞出这么大动静,不怕不行啊!
郭缊走后,丑这才出言问道:“将军,末将看您气色不是很好,是不是最近劳累过度?要不末将去给您抓些药材?”
“呵,你这出去一趟还学会给人看相了?有话就直说!”齐子原没好气道,他手底下这几个将军都是什么货色他最清楚不过,一撅屁股都知道他们的嘴型,这绝对是有求于自己啊!
“嘿嘿!”丑尴尬道:“末将这不是想问问前线的战事如何嘛?”
“唉!”齐子原叹气一声,指了指桌案:“喏,那就是前几日送来的军报,颜良中了敌军的诱敌之计,孤军深入,差点全军覆没,若不是田豫及时率军前去救援,他恐怕就回不来了,而且此战之败致使我军的强阳、原平两城相继失守,本将正想这几日便率军前去支援,刚好你也回来了,去好好准备一下吧!”
此事说起来就十分闹心,庞统虽然有才,但没想到敌军统帅的智谋竟丝毫不差,一手游击作战更是玩的炉火纯青。俩人先后打了几场小规模的伏击战,各有胜负。可谁也没想到问题就出在了逼问俘虏之计上。
被抓的胡人俘虏确实有软骨头招架不住,说了不少敌军机密,庞统起初也不敢轻信,自然派去偷袭的兵马也就不是很多,可谁也没想到曹军这边刚一得手,赤积木力那边立刻便带人撤退,连粮草都不要了,坚决不给曹军拖住的机会。
而此战过后,赤积木力一方很明显是发现了此战之败乃自己人透露军情导致,随即直接用出了一招将计就计,假意战败送俘虏入曹营,将主力兵马的位置给供了出来,恰巧颜良还就在审问之地,这游击战他打的本就十分憋屈,一听这个消息还不上赶着咬钩,结果显而易见,兵败、失城、受伤还丢脸,最后还是庞统以游击战对游击战才止住颓势,阻止局势继续蔓延。
不过齐子原想不通啊,对方藏在山林中打打游击战还好,这据城而守很明显是下策,占据孤城那就是十死无生啊,对方主将很明显不是一个蠢货,那他为何这么做?这也是齐子原迟迟不曾动身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