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芳娘吓了一跳,立刻从屋里跑出来,直冲后院。
当亲眼看到沈云芝居然拎着笤帚在追打自己的宝贝儿子时,陈芳娘差点没气的晕过去,她大吼一声:“小贱人,你敢打我儿子,我跟你拼了!”便猛地冲了上去。
沈云芝早就等着她过来呢,见她扑向自己,身子立刻往一旁一躲,手里的笤帚装作无意,却实打实的打在了陈芳娘扑出的手上。
陈芳娘顿时响起了杀猪般的叫声,她捂着手两眼冒火的瞪着沈云芝,沈云芝装作十分害怕的看了眼陈芳娘,在陈芳娘还没反应过来的时,拉着魏香儿猛地冲了出去!
陈芳娘和被打得缩着脑袋的魏明堂不由傻了眼,两人四只眼睛傻愣愣的看着沈云芝和魏香儿跑了出去,都忘了去追。
沈云芝拉着魏香儿一路飞奔直冲上房,魏老太看到沈云芝她们急匆匆的冲进来,不由没好气的骂道:“跑的这么急赤白脸是要干啥?大勋刚走,看看你们这疯癫样儿!”
沈云芝才懒得搭理魏老太,径直对魏老爹嚷道:“爷,不得了了,三婶竟然纵着三娃偷东西呢,这可怎么了得啊?”
前后院里住着,家里发生的事情自然瞒不过魏老太,她早就看到三娃跑去了后院。
魏勋走了,魏老太是很乐意老三媳妇出手收拾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沈云芝,重新树立起自己在这个家不可侵犯的地位。
当听到沈云芝这么说时,魏老太便没立刻瞪眼骂道:“什么偷不偷的?小孩子家家不就都喜欢乱翻乱扒的,都是一家人,你咋说的这么难听,哪儿有个做嫂子的样儿?”
沈云芝心里暗骂,这老婆子,看来是知道三娃那小子进她屋里呢,却连管都不管,还一个劲儿的偏着三房说话,今儿她要是服了软,只怕以后这个家谁都能来踩她一脚了。
不理会魏老太,沈云芝盯着魏老爹说道:“爷,要是平时,小孩子进去翻些东西,我也不说啥。可现在不是三叔快考试了吗?咱家是什么人家,那可是将来的秀才老爷家,孩子怎么能这么不规矩?在自己家就这样,要是出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样儿呢?人家难道也会说孩子小不妨事?要是被外人说成是偷东西的贼,那三叔的名声可是会大大受损的,要是影响了考评,岂不是把咱们一家人都害了吗?”
魏老爹本来抽着烟袋连瞟都不瞟沈云芝一眼,听到这话,方才抬眼看向沈云芝。
只见沈云芝面色焦急,一脸诚恳,鼻尖上直冒汗,完全是一副真心诚意为家里着想的样子。
沈云芝会这么担心魏家,担心老三?
魏老爹不信,可沈云芝的话却触动了魏老爹敏感的神经。
魏老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魏学能考中功名,几十年来他为了这件事一直劳心劳力倾尽所有,任何会阻碍魏学考取功名的事,都会引起魏老爹的重视。
昨夜大勋来说在镇上看见老三请客吃饭,甚至请人去柳巷风流,魏老爹虽嘴上不在意,心里却是在意的。
魏老爹知道考取功名不容易,不然他也不会容忍魏学在镇上花钱如流水,为的不过是魏学说想通过拉拢人脉,保证这次考试能够通过。
但在这么要紧的备考期,任何风吹草动都足以让魏老爹警惕万分,魏老爹害怕魏学这么做会引起别人误会,害怕传出一些风言风语影响魏学的名声,可这种害怕他不敢告诉任何人。
而此时此刻,沈云芝的话让魏老爹心中的害怕放大了,他不由想到万一真想沈云芝说的那样,因为小孩子不懂事,让外人误会了魏家人的教养有问题,进而追溯到魏学请客吃饭的事儿上,那可就闹大了!
沈云芝瞟着魏老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不由悄悄翘了翘唇角,她知道魏老爹唯一在意的就是魏学考功名的事,那她就要把今天这件小事跟魏学考功名扯到一处,把事情闹大。
只有让陈芳娘知道惹怒她的下场,她才会投鼠忌器不敢再妄动。
沈云芝叹了口气,决定再添一把柴:“爷,奶,我本以为三叔这些年屡试不中,是因为时运不济,今日看来,并非如此啊。”
魏老爹愣住了,魏老太忍不住问道:“你啥意思?老三考不中是因为啥?”
沈云芝心中惊讶,魏老爹他们对于魏学考取功名的重视程度超乎想象,她不过刚抛出诱饵,对方就迫不及待的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