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陈芳娘气的咬牙。
沈云芝冷哼一声:“你怎样?都当众拉人家胳膊了,这会儿倒不好意思了?不如让三叔给你买二斤粉好好涂抹涂抹,兴许下次将军派来的人会多看你一眼呢。”
陈芳娘愣住了,不由自主的瞟了魏学一眼,见魏学脸上隐隐发绿,陈芳娘一咬牙,心虚的尖叫着朝沈云芝扑了过去:“你敢往我身上泼脏水,我撕了你的嘴!”
沈云芝早有防备,飞快侧身躲过,讥讽道:“三婶,你做了什么自己清楚?光天化日的,当别人都看不见吗?”
“我那是,我是——”陈芳娘急的说不清楚,看在魏学眼中便越发坐实了沈云芝的话。
魏学只觉得头上绿云笼罩,冲过去一把揪住陈芳娘大喝道:“你这个婆娘,敢不守妇道,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便扯着陈芳娘去了房,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响,紧接着便传来陈芳娘的哭喊哀嚎之声。
沈云芝暗暗赞叹,魏学有进步,收拾媳妇知道避着人了,只是,下手却好像更狠了些。
魏家其他人自然不能像沈云芝这么无动于衷,听着陈芳娘哭喊的惨烈,魏老爹忙带着魏二锤等人赶过去劝架。
沈云芝准备溜之大吉,却忽然瞟到魏老太从炕上翻身坐起,一脸急切要下炕,不由皱起了眉头。
若是她没有看花眼,刚才魏老太翻身之利索,身手之矫健,根本不像是个病了好些天的人啊!
魏老太正要穿鞋,感觉被人盯着,不由扭头看去。
正撞上了沈云芝满是怀疑的视线,魏老太愣了愣,立刻挺身后仰倒回床上,捂着额头哼哼着嚷着被气的头更疼云云。
沈云芝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若不是魏老太捂着额头还忍不住偷瞟自己,她都几乎要相信了呢。
魏家这老两口,真是一个比一个会演戏啊,只是不知道魏老太装病到底是为了什么?
猜测不到魏老太的意图,沈云芝决定敬而远之走为上策,忙上前将魏老太扶着躺好,故作紧张的道:“奶这是让三婶给气坏了吧?这可怎么是好?病了这么多天都不见好,现在还越发严重了,不行,我得赶紧去找人请大夫去!”
沈云芝自说自话了一番,根本没给魏老太吭声的机会,立刻一溜烟的跑了出去,把魏老太气的头真的疼了。
深知魏家人嗜钱如命的本性,沈云芝丝毫不敢放松警惕,跑回后院后,便立刻让魏香儿去给魏勋传了几句话。
待魏勋从罗总旗家回来已经是半夜,却依然被魏老爹叫到了上房。
一番劝说后,魏老爹见大钱真是沾不上,便提出让张二妮和陈芳娘也去织手套,挣些小钱。
魏勋苦恼表示:当日罗总旗曾来过魏家,却被陈芳娘拒绝了,现在罗总旗忙着推举新的乡老,实在抽不出空重新安插。
魏老爹一听要推荐新的乡老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织手套,不由立刻向魏勋打听起来。
魏家庄算是周边一个较大的村落,村里共有住户将近二百,由罗总旗和几个小旗共同管理,但凡是村中大事却是由乡老们共同决定的。
乡老算不得什么官,但对于村中事务却有很高的管理权,而魏老爹最遗憾的就是没能当上乡老。
魏家庄按习俗由村民推荐乡老五名,有人离世便会重新挑选德高望重的老者补上。
前几年乡老位置有空缺,魏老爹本以为自己儿子是童生,他年纪又够,办事体面,一定能被选上。
却不料,最终却是洪婶子的公公当选,为了这事,魏老爹差点儿跟洪家断了往来。而且在魏老爹看来,他若是能当上乡老是对魏家门风最好的证明,也是对魏学品性的最好说明。
故而魏勋一说起乡老,魏老爹便立刻放弃了之前的打算,这种关键时候,他讨好巴结罗总旗还来不及,哪里敢给他添麻烦呢。
于是乎,魏勋一头雾水,第一次轻轻松松出了上房。
魏老爹却连夜拉着魏老太清点家财,准备去给罗总旗送份大礼。
没有魏家人的搅和,织手套的事情进展的极其顺利,在丰厚工钱的刺激下,众女子的热情超乎想象,别说一天两双,便是三双的也不在少数。
尤其是王大妮,在织了三天后,还自己琢磨出了两种新织法,让沈云芝不由感慨她的聪慧。
待到完工之日,交了手套,领了工钱后,王大妮却没有离去,反倒欲言又止的看着沈云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