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好差事?”春娘好奇的凑了过去。
王大妮贴着春娘的耳朵叽叽咕咕说了一通,春娘听得愣住,好半天才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真的敢让我去给你管事?你,你不怕别人说你”
王大妮抚了抚衣袖,哈哈笑道:“我若是怕被人说,早就不做生意躲在家里围着灶台转了。”
春娘看着王大妮一身男装洒脱飞扬,不由笑了起来,甩着帕子冲王大妮飞了个媚眼道:“既然大管事看的起,那奴家就应下这差事了,不过大管事,奴家真想扒了你的衣服,看看你是不是个男人假冒的呢?”
王大妮胳膊一伸,挑眉笑道:“那姐姐赶紧扒开来好好看看,我有时候也怀疑自己是个男人呢!”
春娘笑的直不起腰,只是那笑中却隐隐带着些许泪花,自从家道中落坠入风尘后,春娘便一直期盼能遇到良人救她出苦海。
可这些年在燕春楼,见的男人越多春娘的心便越凉,自古男儿多薄幸,空负佳人醉不成。
便是好不容易被人赎身纳为妾室,也不一定能得善终,不然胭脂沟里也不会埋了那么多香粉骷髅了。
年年清明,甘州府大大小小的青楼娼馆,都会去胭脂沟里烧纸钱。一入风尘家门难进,便是死后也是孤坟野鬼无人拜祭,唯有同命相连的姐妹们会去哭一哭罢了,春娘本以为那就是她的命了。
不成想却偶然遇到了王大妮,这个不是男人却比寻常男子强百倍的丫头,竟然给了她这么一个机会重新做人。
这一瞬间,春娘方才恍然大悟,所谓良人,并非只是男子啊!
春娘带着王大妮的叮嘱起身去了京都,王大妮盘算着春娘的行程,勾起唇角重重敲了敲纸上的“沈清菡”三字。
沈云芝这次受伤,让王大妮看清了一件事:槐花是引子,芳草是引线,而沈清菡才是那颗雷。
王大妮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试图伤害沈云芝的人,她要借春娘把沈清菡这颗雷引爆,让她自取灭亡。
王大妮虽然是沈云芝一手教出来的徒弟,但行事作风却和沈云芝有着根本的不同。沈云芝虽然心思巧妙但本性受现代法治约束,基本上不会伤及人命,也不会采取一些过分的手段。
但王大妮却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主儿,她才不管谁死谁伤,更不管什么阴损不阴损,下作不下作,只要能达到目的,她就无所不用其极。
这次,王大妮将目标对准了安西侯的红颜知己——沈清菡。
沈清菡已经得知沈云芝又逃过一劫,不由气的牙疼,立刻联络四处调整部署,这次,她要将沈云芝和左权城一网打尽。
坪山将军府,沈云瑛和胡大山待了几日便匆匆离去,魏勋犹豫再三终于将魏家的事和自己的打算告诉了沈云芝。
沈云芝听完,沉思片刻道:“出了这种事,你自然是得回去处理,只是香儿,我觉得你还是问问她的意思,让她自己决定吧。”
魏勋愣了下,慢慢点了点头。
魏家出事后魏老爹便来信让魏勋回去,魏勋顾虑沈云芝的身子刚好怕病情有变不敢轻易离开,王大妮自告奋勇要帮忙处理,魏勋无奈之下勉强同意。
不久前,王大妮捎信过来说魏家庄的事情已经处理妥当。
槐花已被发卖,陈芳娘行凶一案不会公开审理,罗总旗会对外宣称魏老太乃是中风所致,魏学和陈芳娘因儿子教养问题发生争执,气怒之下,陈芳娘误伤了魏学。
大约下月中旬,衙门会对陈芳娘一案进行判决,不出意外的话,陈芳娘大概要在牢里了此残生。
至于卷了银钱私逃的魏明正,王大妮也托人正在查找,应该过些时候就会有消息,但银钱怕是不会剩下什么了。
王大妮能把事情办成这样,魏勋已经非常满意了,只是,魏学伤重难治怕是时日无多,而魏老太年岁已高也熬不了多久了。
魏老爹一再来信催促魏勋尽快赶回,说魏学和魏老太时日无多,让魏勋快些回来见他们最后一面,而且家中无人主持,眼看就要家不成家了。
哪怕之前有再多怨恨不满,一想到他们就要死了,魏家破败至此,魏勋这心里还是难受的紧,只是怕沈云芝烦心,才一直拖着没敢告诉她。
魏勋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沈云芝,他考虑到沈云芝大病初愈扛不住奔波劳顿,苗儿年岁又小也不适合出远门,故而便打算只带魏香儿回魏家庄一趟。
等到了魏家庄之后,看看魏学和魏老太的情况,若真是不太好,魏勋便准备在魏家庄待一阵,将魏学和魏老太的身后事料理了再回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