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霖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就见弟弟宋尧站在大门口张望。
“哥,你回来了!”宋尧见到他的身影,忙迎了上来。
宋尧比宋霖小了三岁,长得跟宋霖有五分相像,五官相对柔和,肤色也要白上许多。不过,他的白不是正常的晶莹白皙,而是病态的苍白。据说,是在娘胎里受了震,自小便体弱多病。
近来天气变化无常,宋尧又染了风寒,说两句话就咳嗽个不止。“娘担心了一晚上,咳咳咳……”
宋霖手里的火把已经尽,被他随手丢在了地上。将鞋子上的泥巴在门口的石头上蹭了蹭之后,他才带着一身酒气进了屋。
“回来了?”宋孟氏听到脚步声,缓缓地抬起头来。
宋霖嗯了一声。
“用过饭了没?”宋孟氏又问道,语气温柔,不似有担忧。
“用过了。”宋霖简短的答道。
宋孟氏正坐在油灯下缝衣裳,见他平安回来,一颗提着的心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不过,在闻到宋霖身上呛鼻的酒味后,她不禁蹙起了眉头。“喝酒了?”
宋霖嗯了一声,就没了下。
宋孟氏知道他寡言少语,就没再计较。正要将目光放回手里的衣衫上,似是猛地想起了些什么,扫了他身上崭新的衣裳一眼,问道:“衣裳哪里来的?”
宋霖便将衣服的由来交代了。
听说宋霖救了同村的叶老二,还在叶老二家用了晚饭,宋孟氏显得十分惊讶。知子莫若母,宋霖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这个做娘的心里可清楚的很。他可不是那种喜欢管闲事的,又不擅长与人打交道,今儿个怎么就破例了?心里虽然疑惑,但宋孟氏却没有问出口。
“把衣裳脱下来,明儿个洗干净了给人家还回去。”
宋霖点了点头,转身将弓箭挂回墙了上。
宋孟氏补好衣裳,揉了揉僵硬的肩膀,起身去厨房烧水。只是刚站起身来,就是一阵晕眩,一个没站稳,险些撞倒桌角上。
“娘。”宋尧快步上前将宋孟氏扶起,忧心的唤道。
宋霖听到身后的动静,也飞快的赶了过来。将宋孟氏扶到椅子里坐下之后,宋霖交待了宋尧两句,就冲了出去。
一刻钟之后,宋霖带着贺大夫回来了。
贺大夫替宋孟氏把脉之后,眉头不自觉的皱起。又问了许多饮食如何,这才做出诊断。“宋大嫂这是积郁成疾,也就是所谓的心病。”
“那该如何医治?”宋尧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心病还需心药医,我只能开个开胃消食的方子。剩下的,只有找到症结所在,才能想方法化解。”贺大夫的医术有限,只能帮到这里。
宋尧忧心忡忡的看了看双目紧闭的宋孟氏一眼,心里难受的紧。宋母之所以会积郁成疾,归根结底都是为了他们兄弟俩。宋母原本是娇养着长大的大家闺秀,十指不沾阳春水。因为要抚养他们兄弟俩,不得不重头开始学起。其中的辛苦,自不必说。加上他从小身子不好,又要供他上私塾,劳心劳力之下,如何能不病倒。
宋霖拿了诊金给贺大夫,将他送到家之后才返回。回到屋子里,宋母已经醒了过来。见两个儿子满是担忧的看着她,忙露了个安抚的笑容。“老毛病了,不碍事的。”
宋家两兄弟却不这么想,但怕她更加忧心只得瞒了下来。
夜里,宋霖和宋尧都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