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你娘!”鞠义双手紧握錾金虎头枪,看到四周尽皆被围,身上一点怯意都没有,站在那里瞪着浑圆的两个眼珠子,朝黄忠大骂道,“投你娘的降,要打便打,何必废话?”
审配见鞠义被包围在了吊桥边的一片空地上,身后的马匹侧翻倒地挡住了归路,身前三面都是敌军,他猛然拍了一下大腿,急忙叫道:“快出兵救援鞠义!”
一声令下,从城门里涌出了不少骑兵,而在护城河沿岸的弓弩手此时看见了对岸的亮光,也开始放出箭矢,朝敌军的阵形里射了出去。可是敌军的挡在护城河对岸的是全身覆甲的重装步兵,而且基本上是侧着身子对着他们,手中握着盾牌也只面向鞠义,他们所射出的箭矢丝毫都穿透不了那重步兵的身上的钢甲。
黄忠身后带领的也是清一色的重骑兵,只不过重骑兵没有将马匹锁在一起,而是单个分开。
管亥跟随在黄忠身后,看到鞠义被围,宁死不降,便对黄忠道:“黄将军!主公有令,鞠义若是不降,便可将其击杀,你若不去,那我就去了!”
黄忠斜眼看了管亥一下,见管亥全身覆甲,裹在了钢铁里面,便道:“你行动不便,鞠义又是赵军猛将,这可功劳就由我代劳了,主公那里若有了什么奖赏,我分你一半就是!”
管亥嘿嘿笑道:“那如果主公奖赏的是个女人呢?”
“……”黄忠默然,随后笑道,“老夫已有妻室,若是女人,则让给你了。”
“爽快!在下祝黄将军手到擒来,不过黄将军可要小心对面的箭矢!”管亥笑道。
黄忠冷笑了一声:“管将军在此压阵,我去去便来!”
话音一落,黄忠策马而出,拍马舞刀直取站在地上的鞠义。迎面朝他飞来的许多箭矢,都被他神乎其技的刀法给一一劈成了两半,瞪着两只凶狠的眼睛,眼神里杀意大起,大声喝道:“鞠义,看我取你首级!”
鞠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双脚略微分开,见黄忠单马冲来,手中的錾金虎头枪便已经按耐不住了。他见黄忠气势凛凛,犹如泛滥的河水一般凶猛,不禁被黄忠的气势压倒,“咕嘟”一声吞了一口口水,心中暗暗地叫道:“来者气势非凡,绝非庸碌之辈,我须小心应战。”
赵军前来救援的骑兵被陈到、聘、褚燕三将带领的重步兵给堵在了吊桥边,冲突不过去,不仅砍杀不了这拨重步兵,还损失不少兵马。
陈到身先士卒,站在吊桥的最前面,身负重甲的他丝毫没有惧意,舞动着手中紧握的鸳鸯双刀,将一个个骑兵活生生地从马背上砍翻了下来。
褚燕一手持刀,一手举着盾牌,时不时向前一阵猛撞,愣是以他高大的身躯将那些在马背上骑着的士兵撞翻下马,然后手中钢刀上去便是一刀,砍下不少人头来。
聘伤势虽然未愈,可是也不甘示弱,枪挑一条线,手中的钢枪刺死了不少骑兵。
三个人带领着重步兵齐心协力,冲在队伍的最前面,愣是将赵军骑兵赶到了吊桥上,或者挤进了护城河里,并且向前缓慢推进,踩在了架起的吊桥上,使得吊桥无法升起。
黄忠这边快马奔驰而到,凤嘴刀当先举起,以极大的力道向鞠义的头颅劈了下去。
鞠义身处地上,身体灵活,见黄忠来势汹汹,根本不敢接招,将身子一闪便避过了黄忠的一刀,在地上滚了一个滚,便急忙翻身而起,手起一枪,刺斜里刺了出去,枪头直指刚和他分开的黄忠后腰。
黄忠骑着马从鞠义身边掠过,发现鞠义在地上使用了一个漂亮的“回马枪”,他便急忙从马背上跳了起来,身体借助马匹的力道弹向了空中,人在空中翻转了一个空翻后,直接落在了鞠义背后。他一经着地,凤嘴刀便顺势从鞠义背后劈出。
鞠义哪里想得到黄忠还有这等身手,背后冷汗冒起,回身格挡已经是太迟了,唯一的办法就是躲闪。他想到这里,便纵身向前扑去,为了以防万一,錾金虎头枪同时朝背后胡乱刺了一枪。
黄忠挥起凤嘴刀便拨开了鞠义虚晃的一枪,脚步快速向前移动,凤嘴刀横在腰间,双手快速地将凤嘴刀在腰间转到,身体同时进一步逼近鞠义。
鞠义刚扑了过来,还没有来得急喘口气,只觉得背后寒光闪闪、杀意逼人,用眼睛的余光看了一眼,但见黄忠将凤嘴刀使得炉火纯青,那凤嘴刀在他的腰间不停地旋转,双手抖动的也很迅速,冰冷的刀锋正一步步向他紧逼。他暗叫一声不好,急忙将手中的錾金虎头枪狠狠地插在了地上,想阻挡下黄忠刀锋的攻势。
黄忠的嘴角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见到鞠义的防守方式,双手突然停止了抖动,将凤嘴刀提到了空中,刚才那种横扫千军之势的攻击招数登时陡变成了劈头式,他大声叫道:“力劈华山!”
鞠义瞪大了惊恐的眼睛,双手还来不及拔起插在地上的錾金虎头枪,便见黄忠一记猛烈的劈头式从半空中落了下来,他这才感觉到自己是上当了,觉得黄忠刚才的横扫千军只是虚招,力劈华山才是实招,是想以一击必杀要了他的性命。他双手急忙脱离了錾金虎
头枪,身体也向后猛退,可是已经为时已晚。
凤嘴刀的柄端很长,刀头很大,刀刃很锋利,纵使鞠义弃枪后退,却也没有能够挽救他的性命。刀锋直接从鞠义的脑门劈下,沿着额头、鼻梁、嘴巴劈出了一道极深的血痕,若非他后退了几步,他整个头颅就会被劈成两半。
“啊”的一声惨叫,鞠义被活生生地劈死,刀锋顺着头部而下,划破了他的胸口和肚皮,内脏滚落了出来,肠子流满了一地,鲜血更是迅速染红了他的周围。
黄忠的刀锋没有停,习惯性的动作一气呵成,刀锋横了过去,用力一刀便砍落了鞠义的脑袋,鲜血喷洒了他一身。他手持凤嘴刀,满脸血迹,瞪大虎目,朗声吼道:“敌将鞠义已经被我黄忠击杀,不想死的速速投降!”
吼声如雷,响彻护城河内外。
赵军士兵一听到鞠义死了,军心倍受打击,加上城楼上的审配见势不兆大喊撤退,一时间城门边的士兵都一溜烟地跑进了城门。
赵军的骑兵还在吊桥上和陈到、聘、褚燕三将带领的重步兵交战,见后面士兵退却,鞠义身亡,也都没有一点战心,纷纷开始撤退。
“快升起吊桥,快升起吊桥!”审配急忙大声喊道。
可是吊桥上已经站满了燕军的重装步兵,所有人的体重加上装备的重量,使得吊桥的负重能力越来越重,而在门房里的大力士,在推动磨盘的时候却显得很是吃力,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也没有推不动牵引吊桥的磨盘。
“喀喇”一声巨响,牵引吊桥和磨盘的铁链由于受力太大,本来就生锈氧化的铁链突然断裂开来,使得整个吊桥再也升不上去了。
审配见状,急忙道:“堵住城门,快关城门,不可让燕军进入城门半步!”
“可是国相,我们的骑兵还在外面呢……”一个守城的军司马道。
“杀!一律射杀,敌军穿的都是重型铠甲,不惧怕弓箭,快去拿火油来,沿着城墙倒下,丢到城外,用火箭点,烧死他们!”审配怒不可逾地道。
守城的军司马不敢违抗,当即便下了命令,城墙上的弓箭手开始射杀那些还来不及进城,又被燕军紧紧咬住的骑兵,而城门也在这个时候关闭,另外一别士兵开始向城外抛洒火油。
陈到听到了噼里啪啦的一阵脆响,鼻子里突然问道了一股油位,便大叫道:“不好,敌人要用火攻,快撤,快撤!”
一声令下,本想再去扩大战果的重步兵纷纷后退,在经过吊桥时,还用钢刀砍断了连接城内磨盘的铁链,使得吊桥彻彻底底的架在了护城河上。
火箭射到了地面上,立刻起了熊熊的火焰,所幸的是陈到发现及时,让重步兵撤了回来,没有引起一人伤亡。然而,那些还来不及退入城中的数百赵军骑兵,在自己人的夹击下和火焰的烧下都慢慢地丧生在了那里,一个个发着痛苦的惨叫。
黄忠提着鞠义的头颅,看着了一眼北门这里的战果,便笑道:“诸位辛苦了,请随我一起到主公处请赏!”
参战的众人都哈哈地笑了起来,清点了一下阵亡的赵军将士,将尸体拉走并进行掩埋。
黄忠、陈到、聘、褚燕离开了北门,留下的士兵在管亥的指挥下继续严阵以待,而身后的深沟里那些负责挖掘的士兵也露出了头颅,继续开始挖掘深沟,构建壁垒。
城楼上,看到鞠义阵亡,士兵溃败的审配,心中懊悔不已。突然,他想起了什么,急忙对城楼下的骑兵喊道:“快去东门,通知颜良,莫要让他出击,只需坚守城池即可!”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