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莲眨了眨眼,心想我难道就没有被你吃么。
他轻轻张口正想说什么,那唇色艳极,似衔着红莲一朵,顾雪庭眸色微暗,正欲低头“摘花”时,宫羽玑煞风景地出现了。
顾雪庭自是不愿让司莲被亲得眼尾绯红,气喘吁吁的模样被别人瞧见,便生生停住,从司莲脸颊边抬起头,眼睫鸦浓青黛般地一抬,潋如琉璃的眼珠望向宫羽玑时,有几分凉薄之意,“有事?”
魔尊不装了。
就连那句假惺惺的三师兄也不唤了。
宫羽玑看着两人耳鬓厮磨的亲密举止,若不是他突然出现,会发生什么可以想象……
望着少年冰雪花貌般摄人心魄的容颜,以及那疏离冷淡的美丽双眼,宫羽玑心下骤然一痛。
他是真心心悦于他的。
宫羽玑强迫自己的视线从那张脸上移开,落到一张不输于顾雪庭却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明艳脸庞上。
哪怕现在人人都说,叶灼莲拥有了脱胎换骨一般的容颜,足以跟小师弟媲美,但是在宫羽玑心里,他还是那个恶毒、轻浮、骄纵的叶灼莲。
只是如今小师弟护着他,宠着他,宫羽玑也不得不耐着性子跟司莲说话,没有了从前那般的恶声恶气。
比原主叶灼莲脾气骄纵傲慢也差不了多少的宫羽玑,低下他高贵的头颅,近乎是耐着性子请求司莲道:“……我有话想单独跟小师弟说,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哦。”司莲心想着,若是宫羽玑要表白陈情,吐露心声什么的,他在这里也怪怪的,便打算从顾雪庭腿上下来。
反倒是顾雪庭将他的腰肢搂紧了几分,不许司莲下去,“已为人夫,没什么是师兄不能听的。”
“有什么话,你直说便是。”
后半句是对宫羽玑说的。
宫羽玑沉默了下,便知道自己是一丝机会都没有了。
他不懂,自己比叶灼莲输在哪里。
明明最初,他才是那个百般对他好的人,而叶灼莲百般跟他针锋相对。
他也问了出来。
“没有可比性。”顾雪庭漫不经心地扣着司莲的腰,回答道,“我喜欢之人,便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从一开始——
他便没有战场。
从未入局,何谈输赢?
“……我知道了。”宫羽玑声音嘶哑地道。
他是穹华仙君的弟子,被执法堂查出来,曾经无意中做过凌清寒的帮凶,被罚去苦寒之地数百年不得归。
今日来,也只是替自己求一个结果,不论结果是喜是悲,都算为多年爱慕画上一个句点。
走时,宫羽玑脸色灰败,说不出来的颓靡。
不过,顾雪庭心里对他可没有半分怜悯,抱起司莲往拂雪洞走。
身体骤然悬空,司莲不得不挽紧了他的脖子,明艳鲜红的衣摆垂落在那半幅雪裳的臂弯里,他蹬了蹬脚,小弧度地挣扎了一番,“现在还是白日,不可以……”
“不可什么?”顾雪庭抱着他,脚步微停,鸦黛的睫落下几分,勾唇道:“只是见师兄困倦,抱你回去午睡会儿罢了,师兄想到哪里去了?”
…
司莲咬着光洁的手腕,散落下来的墨色长发铺满整个雪背,漂亮的蝴蝶骨被顶得颤颤欲飞,身体一阵滚烫的痉挛,有瞬间的崩溃失声,哭都哭不出来,最后只破碎呜咽地骂:“呜,骗……骗子……”
这到底是午睡还是睡他呀?
皱褶凌乱、湿泞不堪的墨色狐裘毯被掉到了地上,玉床冒着沁骨的寒气,司莲禁不住往顾雪庭怀里躲。
顾雪庭很是受用,让浑身娇软潮红趴到自己身上,忽然间说了句,“走的时候,把这床榻也带上。”
“嗯?”司莲眼睫睁开,疑惑道:“走哪儿去?”
顾雪庭漫不经心地抚着掌下细嫩的背,“师兄不是喜欢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