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寨这把火是越烧越旺,想灭也灭不掉了。大有火烧旺运的意思。
寨内火苗最高的,不是拜月楼彩衣对白衣的惊天大战,也非石街一人战百人的单方面屠杀。而是金银堆成山的赌坊。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赌坊里的那些银子,不但能让鬼推磨,就算磨推鬼也毫无问题。
如今赌坊里有两只小鬼,隔绝了赌坊外无数恶鬼。
哭笑鬼童守在赌坊门口,脚下说不上浮尸遍野,却也横七竖八倒了一地人。
“娘的,银子都是老子的。老子赢得。哪个再敢靠前一步,就不是断胳膊断腿那么简单了。”笑鬼呲牙笑着,笑得很瘆人。
哭鬼上前一步,巨剑拍下,好巧不巧拍在一个倒霉蛋的腿上,顿时拍成了肉泥。
鬼哭狼嚎中,哭鬼说话了。
“娘,娘的。你们这,这群没品的东西。愿,愿赌服输懂不懂。”
一群眼睛通红的恶鬼中,也不知哪个喊了一嗓子“就两个小矮子,剁了,银子平分。”一场不可避免的血战,拉开了帷幕……
寨子东侧十字路口,崔器血染长衫,刀头滴血,不由回头看了一眼石街。
血洗石街,残肢断臂落了一地,哀嚎声此起彼伏,好个人间炼狱。
崔器摇了摇头,忽然皱起眉头,转回身看向通往东侧的石街……
沉重的,密集的,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打东侧石街拐角传来。
崔器眯着眼,直到看见一名身着全身铠的重甲步兵出现在眼前。
一名,两名,三四名……
崔器在白虎城熬了六年,见过各国精锐,不由心中一凛。这他娘的,谁把王牌近卫军也拉来了,这可是国之重器,这是要干嘛,国战吗。
二百人,足足二百人。崔器即便宗师修为,面对身着重甲,身高八尺的铁疙瘩,也要敬而远之。
崔器脚底抹油刚要开溜,却见当中将领朝他一指,狠声道:“刘队正,把那人砍了。”
崔器眼尖,透过头盔的缝隙,认出了那双眼睛。那是竹通天,青竹寨大当家。不由暗道了一声倒霉,却见此时一队重甲步卒离开军阵,朝他压来……
傻子才跟铁疙瘩较劲儿,崔器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打算兜个圈子,绕过那些笨重的家伙。
可当崔器绕了个圈,一番苦战过后,却发现那些铁疙瘩竟然又拦在了眼前。
崔器暗骂一声。老子容易吗,绕路还得清理凤凰寨和麒麟寨的虾兵蟹将。可你们这些铁疙瘩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吗,竟然这也能堵住老子的去路。
赶巧,崔器是不信的。未卜先知,崔器就更不信了,毕竟天人都没那个本事。
这些个大头兵,铁定另有办法。可现在都火上房了,崔器哪里有时间摸对方的底。
绕不过那就闯吧,跟这些个笨家伙,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崔器打定主意,陡然加速朝一队五十人的重甲步卒冲了过去……
硬撼军阵,那是陷阵猛将该干的事。崔器算不得猛将,充其量算个狠人。所以眼看着就要撞上铁疙瘩,却忽然半空变向,撞进了一处贼窝。
“哗啦!”
门板碎裂,崔器一个鹞子翻身,顺势朝前洒出一片刀光。
他要破开木质后墙,遇墙开路,遇门硬撞,强行打出一条通路。
“砰!哗啦……”
崔器前脚刚落进院子里,左手的木栅栏便被撞破冲进三个铁疙瘩,且朝他挥刀斩来。
刀是斩马刀,长七尺三寸,重二十斤。这样的刀,再加上锻体境的大块头,别说劈人了,就是劈马也要一分为二的。
崔器可不打算刀上一较长短。只见其身子一矮,躲过斩马刀,撞进一名步卒怀里,使了个铁山靠。那高大沉重的身子便倒飞出去,撞倒了后面要进来的人。
下一刻,身子滴溜溜一转,躲过两把横斩大刀,腾身后蹬腿踹胸。两个大块头飞了出去,崔器借着反震之力,撞碎后屋门,以刀破墙落入石街。
前脚落地,后脚便有大刀劈来,且威势惊人。
崔器前冲的身子瞬间止住,便见斩马刀贴着面门斩落,劈进了青石板中。
步卒就要拔刀,崔器哪里肯让。只见其,脚踏刀背,斩马刀又入地半尺,随后人随刀上,撩腿击面。
这一脚若是踢中,铁打的也得掉两颗牙。
步卒也算了得,果断弃刀,双臂遮面。
“砰!”
步卒双臂发麻,一连退了五六步这才站稳。
崔器见状轻“咦”一声,扭头道:“你就是那个刘队正吧。一个月赚多少,干嘛这么拼命。赌坊里有我的银子都送你,放兄弟一马可好。”
刘队正不吭声,默默打步卒手中接过斩马刀……
崔器摇了摇头骂道:“死心眼。”
话落,人已经冲进石街对面的杂货铺……
不多时,便听杂货铺里锅碗瓢盆叮当响,铲子勺子乱飞。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