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连同李晟等群豪,见这两位名满天下的大人物像孩子般霸着台子聊天,没人敢出言阻止,尤其方才杨仇飞一出手,轻描淡写地便将一群练家子给扔下台。
大伙交头接耳,有不少人都认为,这昔日李闯天的拜把兄弟剑王杨仇飞的身手,或许还在小霸王李岳之上。
卫开来脸色铁青地偕同几个卫家学生,庄重地捧着一柄长剑上台。
众群豪们凝气瞧着,那把剑是黑鞘覆着白银装饰,外观庄重清雅。
卫云五接过长剑,抹了抹胡子,手有些抖地将剑抽出,出鞘时那声响亮的音色,让杨仇飞也不禁赞叹:“小卫,这把剑应该是你绝顶之作了!”
卫云五双手握剑,喃喃地说:“绝世好剑该当让绝顶剑客使用,若非这剑是我为了纪念妻子所铸,我必定是要送给你了。”
杨仇飞一怔,说:“你这么说,我待会怎下得了手,将它击断?”
“你说什么!”卫本让卫家学生们扶下台,替他清理衣上秽物,喂他清茶解酒,但他醉得严重,听闻杨仇飞如此说,愤慨地吼着。
卫长青、卫开来两兄弟尽管有意讨好杨仇飞,但听他此言,也不禁脸上变色。
他们都知道卫云五对此柄纪念母亲的剑极端宝爱重视,这柄剑也是卫云五的绝顶之作,宝剑造完时,卫云五便以此剑一举斩断自己所铸的其他宝剑,之后又入炉重炼三次,再无和其他剑比试,却是每日取出以布擦拭,数年如一日。
“这剑叫作什么?”杨仇飞问。卫云五答:“没替它取名字,但我持此剑时,心中都以亡妻之名唤之。”
杨仇飞点点头,举起手中的剑,沉吟说着:“唔??嗯,其实我这把剑也是为了纪念亡妻,杨瑛的妈妈??”
卫云五朗声一笑,说:“哈哈,阿仇,我知道你想什么。你别担心打坏我的剑,你知我嗜剑如命,见到好剑心头便痒。当真打坏了,重铸便行啦!”
“好!”杨仇飞倒转长剑,递给卫长青,说:“你拿此剑,另一个拿你爹的剑,别说我仗着力大欺负他。”
卫长青接过长剑,甚是愕然,卫云五已将自己的剑递给卫开来,说:“照杨叔叔的话,你俩比试一下。”
卫长青和卫开来面有难色,但父亲如此吩咐,也只得照作。两人各持长剑,依照比剑套路,互相比划起来,但他们终究心有挂念,又怕得罪了杨仇飞,又怕打坏了父亲的剑,出力便小了许多,软手软脚的。
杨仇飞看得不耐烦,有些恼火地说:“你们这两个兔崽子是没吃饭吗?不想娶我女儿了吗?”
卫长青、卫开来两人听了,身子都是一颤。卫云五拂掌大笑,转身向底下群豪说:“我和杨英雄是年幼时期好友,曾经有个约定,将来同生男孩,我孩儿向他拜师学剑术,他孩儿向我拜师学铸剑;若同生女孩,便结为姐妹;若有男有女,便结为亲家。大伙现在知道,方才这剑王为何如此不悦了吧?他要将唯一的宝贝女儿过门进我卫家了。”
卫云五朗声笑着说,总算恢复了宗师神态。
群豪们这才大约知道了情形,都热烈欢呼着,大称恭喜。
“什么!”卫正头晕,听到父亲这么说,惊叫出声,瞧了瞧远处犹自生气的杨瑛。
杨瑛瞪了他一眼,怒斥:“你看什么看?当然不会是嫁给你!”
杨瑛这么说完,突然觉得口误,便补了一句:“其他两个也是一样,恶心!什么狗屁约定,我才不理!”
杨瑛如此说时,台上的卫家两兄弟已经将剑舞得虎虎有威,互相交击,台下群豪们欢呼骚动的声响几乎要掀翻了大扬府的厅堂,也没人理会杨瑛说些什么了。
只听得一声闷响,卫开来和卫长青的长剑猛一互击,竟嵌在一起。
两兄弟都是一惊,同时停住动作,不知是杨仇飞的剑砍进了卫云五的剑里,还是卫云五的剑砍进了杨仇飞的剑里。
“慢!”杨仇飞身形飘动,抢入两人战圈,点了点两人的手,两兄弟都觉得手背一酸,长剑已给夺走。
杨仇飞拿着双剑,仍是交嵌在一起,他吸了口气,突然觉得自己狂妄得近乎欺负人了。
若是他输,必然面子挂不住;
但若他胜了,也觉得没啥滋味,让卫云五受了委屈。他不敢仔细去瞧双剑接合处,转头向卫云五看去。
后者心中五味杂陈,又是兴奋又是感伤,也十分好奇究竟是谁胜。
“卫兄!我刚刚是骗你的,我这剑是无聊好玩所铸,并非为了感念亡妻。我可不敢打坏你的剑。”杨仇飞这么说,微微施力,将长剑分离寸许,果然瞧见双方的剑都有一道大大的口子,心头大石落下,朗声说:“卫家剑还是天下第一,杨仇飞又成了天下第二。”甫一说完,将自个儿的长剑插入台上,猛一施力折成两段。
卫云五接过剑,瞧着自个儿剑上口子,急切地说:“你干嘛折断?我还没看你剑上的裂口!”
“你看吧!”杨仇飞耸了耸肩,将手上半截断剑交给卫云五,说:“我的口子比较大,是你胜了。”
卫云五抢过断剑,仔细端倪半晌。他自然分得清楚,剑斩痕迹和外力扳断的痕迹有何不同,果然是自己那柄剑的口子微微小了些,他喃喃地说:“是??是??”
李晟也在此时跃上台子,携起杨仇飞和卫云五的手,朗朗说着:“这次讨匪行动,既有大铸剑师卫先生的卫家剑助阵,又得剑王杨英雄相助,这可是咱们闯天门,不,是整个来湖万幸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