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扬没有回他,依旧是望着远方,白修平不由得在心中暗叹道这家伙真是沉默寡言,比自己当年还会装高手。
但对方既然会出现在这条道路,以武刑宫和塞外的关系,难道是刚从突厥那边回来的?
白修平脸皮也厚,公孙扬不理他,依旧自言自语道:“您喜欢这片江水吗?”
穆莲见对方一直在和公孙扬搭话,有些不耐烦道:“不想被割掉舌头的话,就给我闭嘴。”
一副自来熟的模样,连她都没这么和少宫主说过话。
听到穆莲的威胁,白修平也毫不在意,冷笑一声道:“凭你现在这副身躯吗?你觉得你能够拿我怎么样?”
穆莲咬牙道:“你是不想活了吗?”
白修平猛然起身,大步朝着穆莲走去,穆莲立即准备拔出身后的双刀,只是不等她拔刀,白修平已经抓住她的手腕。
手臂的伤痛让穆莲不由得闷哼一声,紧咬着牙。
天武队的众人在瞬间同时拔剑,“锵”的一声,所有剑齐刷刷架在白修平脖子上。
公孙扬冷声道:“你说自己是一位浪人,那这举动是什么意思?”
只要白修平的回答不能让他满意,天武队的剑会毫不犹豫地斩下。
“看来你的手下都是些急性子啊。”
白修平抓着穆莲的手腕,指着她的手臂淡淡道:“她的伤口很深,加上伤口处吹进黄沙,皮肤里的血肉已经开始腐烂,再置之不理,日后别说是拿刀了,你连筷子都拿不动。”
他冷哼一声道:“这种伤势,再任由其恶化下去,神医来了也无济于事,这么严重的伤,你们竟然连金疮药都不涂,在想些什么?”
穆莲立刻大声反驳道:“闭嘴!我没有什么大碍,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
她紧咬着牙,绝不承认。
但公孙扬却没有反驳,自己出的剑,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淡然道:“你想要什么就直说吧。”
“干净的水和蝉的蜕壳,缝合伤口的话,还需要针线。”
公孙扬一愣,他以为对方会提出什么条件,结果只是疗伤的基本用品。
白修平完全不把架在脖子上的剑放在眼里,轻笑道:“我先帮她治疗,有什么之后再来算账吧。”
公孙扬沉默片刻,示意手下拿给他。
清洗伤口后,白修平替穆莲缝合好伤口,再帮其包扎好,缓缓坐到公孙扬身旁。
穆莲还在原地不满嘀咕道:“该死的家伙……”
白修平摇摇头,对这么固执,嘴巴又毒的人,有点没办法。
公孙扬瞥了他一眼道:“你是中原正派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
“会为了一块肉干就甘愿救人的伪善者,就只有所谓的正派人士了。”
白修平咬着肉干,心中暗道明明是疗伤后你们自己给我的,这世道真是坎坷,好心被当驴肝肺。
他昔日武林盟主的独子,如今明教少教主,需要为了一块肉干救人?
看不起谁呢?
至少两块。
而如今的自己,又到底算是正派还是魔道中人呢。
公孙扬见他低头沉默,以为他是有所顾忌,轻声道:“你不必担心,我不会没来由得杀死救命恩人。”
“中原是个什么地方?”
公孙扬问道。
白修平一愣,没想到公孙扬竟然没有去过中原,随即也反应过来,若不是有战事或准备侵入中原,明教之人是不会去到中原的。
他转头望着远方的夕阳,两人同望日落,白修平缅怀到:“从巴蜀地区开始沿路到长江,朝东南方过去的话,就会出现比眼前这更宽阔的湖泊。”
“那里就是洞庭湖,在留下千古名篇的岳阳楼上遥望洞庭湖的夕阳,堪称是人间绝色。”
“曾有先贤说过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