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在做生意上的规矩很严,我们在他那里没什么面子的,这次真没办法了,还是先回去吧。”孟兆平无奈的声音,将华钧从回忆中拉回。
华钧转头看向营地内的众人,一群人垂头丧气,肉眼可见的军心涣散。
这会儿所有人心里都想着打道回府,现在想要逼他们继续上路,简直难如登天。
“可以通过中继站和安南通电话吗?你能不能让安南亲自接电话?”华钧忽然问道。
如果他能亲自和安南通话,问题就能得到解决。
孟兆平摇了摇头:“现在生意主要是他儿子打理,安南自己沉迷于那些疯狂的人体实验,没出事一般不会露面了,我最近也只亲眼见过他一次。”
他还有儿子?华钧差点问出口。
安南不应该有儿子,那小子早就无法自然生育了,大概率是养子之类的。
“那雷爷现在情况怎么样?”华钧轻声询问。
“雷爷昏过去了,情况不太好,虽然外装甲卸得很及时,但装甲脱落时有些可性的附着物,剐蹭到了身体,烧伤得很厉害,必须马上赶回去治疗。”
华钧默默点头:“最好能兵分两路,把剩下的货物集中起来,然后伤员和雷爷先回去,剩下还能正常行动的人跟我去安南那里完成交易。”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孟兆平两手交叉一挥,斩钉截铁道,“安南没你想的这么简单,那家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你没可能完成交接的!”
说完,孟兆平似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神情顿时局促起来,连忙补救般解释道:“我……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如果我们之前听你的,就不会搞到这样。
你这次已经做得足够好了,大家能得救多亏了你,实在没必要再冒风险。
但如果你真的有把握,大家肯定愿意继续跑这趟,前提是你要有说服大家的理由。
只要有理由,我相信这次他们一定都会信你!”
华钧瞄了瞄孟兆平,对方一脸期待,好像等待着他像白天那样说出一条条理由来。
看来狂猎袭击这件事,让自己在队伍内建立起了相当不错的信任度,只可惜这次他并没有能说得出口的理由,任何一个有关安南的理由,都要牵扯到久远的过去,这势必暴露他关于不死的蛛丝马迹。
“你已经有办法了,对不对?”孟兆平试探着问道。
华钧:“不,我只是觉得如果能干完这一票,对帮派的损失最小,收益最大,所以想冒险试一试。”
孟兆平眼中失望一闪而过,理解地点了点头:“那我们还是回去吧,做到这地步已经够了,继续运货风险太大。”
“还有几种办法或许能说服他们,我待会试一试。”华钧随口道,心里已经编好了三套说辞。
第一套是强调红蜈蚣迟早要和安南商议赔礼细节,现在直接去,更能证明车队是因为不可抗力导致了货物受损。
而若是将此事拖后,则可能会被怀疑是借口。
选择继续交易,大家虽然有身体受损的风险,但综合来看一定可以为红蜈蚣节约赔礼支出,是红蜈蚣的功臣,日后必然受到重用。
第二套说辞是,用自己缴获的战利品“昆古尼尔反器材狙击枪”当做赔礼之一,这个枪械的强力程度不亚于蜘蛛-28等军用机甲,即便是安南也会动心。
第三套说辞是,自己是安南的养子,只要他能和安南见上面,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第三套说辞,要结合自己出类拔萃的野战能力,再配合自己对狂猎这种稀有情报的了解,来诱导他们的思考方向,这样就能大大提高养子这种说法的可信度。
毕竟一个从环形城逃出来的人,单枪匹马靠一副外装甲干掉配备军用武装的劫掠小队,的确令人难以置信。
但若是加上“他是疯子安南以前精心培养的养子”这种说法,那可信度瞬间就拉高了一个层次。
这三套说辞实际上都没有任何作用,可谓破绽百出,聪明人一眼就能识破。
但骗骗这群帮派喽啰,华钧认为已经绰绰有余,他目的很简单——先骗他们上路,见到安南再说。
等见了安南,所有问题都能解决。
而现在主要的阻力来源,还是雷爷和那几个小头目。
就在这时,半嘴跑过来说道:“雷爷醒了,要见你。”
“要见我?”华钧眼神微动,他正好想和对方谈一谈。
现在这种局面,即便是作为前接头人的孟兆平,想让车队继续前进,也必须当着众人的面拨通首领吴功的电话,让所有人亲耳听到首领在电话里下达的命令,否则想让他们前进根本没可能。
如果说有谁能强行继续让车队继续前进,恐怕也只有雷爷了。
华钧跟着半嘴来到雷爷疗伤的装甲车前,钻进车厢。
车厢内,老人躺在正中央,蜘蛛-28的四肢已经被折叠起来,他躯干的被烧伤处覆盖着湿润的白色纱布,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药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