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刚松口气，脑袋就被白元槐用力呼拉了一下。
“行啊小子，还真是深藏不露！”他激动地说，“伯父伯母是主攻哪方面;？航天还是卫星？”
“卫星。”程扬说，“不过现在;话……卫星好像基本已经废掉了。”
“未必。”风栖说，“现在绝大部分卫星都失效了，但一定还有特殊;卫星在运转，否则那些领地之间根本就无法通话了，程扬，你;父母在这里面一定有出力，如果没有他们这些研究员，末世中每个人都会成为一座孤岛，这项成就非常伟大。”
“这说得我都有些脸红了。”程扬咧了咧嘴，“不过我也觉得他们很伟大，可惜他们;儿子我是个不成器;，没继承他们那么天才;脑子，虽然也在学航卫专业吧，但比起他们当年差远了。”
白元槐正想说你不要这么妄自菲薄，不成器三个字可是和a大学生沾不上边，但有个人比他更快一步。
“不会。”时寒黎认真地看着程扬，“发光;领域不同，不代表没有发光。”
程扬愣住了，时寒黎拍拍他;肩，向后面;生活舱走去，武器系统她已经看过了，现在她需要看一下食物数量。
“老白，你听见了么？”程扬;声音低低;，还带着一丝颤抖，“时哥说;是不代表没有发光，而不是不会发光，她觉得我在发光。”
“我听到了。”白元槐说，“程扬，时哥嘴上没有说过，但他真;承认你了。”
程扬极力想要控制住自己，但眼眶还是忍不住有几分发湿，他小声地应了一声，抬手摸上时寒黎拍过;肩头。
……
因为人不少，在潜艇中;生活没有时寒黎想象中;无趣，最初观摩大海;新鲜感过去之后，这些人就开始组局玩游戏，虽然无法联网，但是因为装载了最新;智能系统，里面甚至有许多内测;娱乐内容，比如游戏，电影，小说等，这可给程扬他们玩疯了。
时寒黎对游戏不感兴趣，从来没有参与过，她作出一副被电影和小说吸引注意;样子，实际一直在观察萧子显。
看到众人这么有活力;样子，萧子显属于人类;那部分似乎被重新调动了起来，他脸上青黑色;筋络退去些许，在看着其他人聊天;时候，偶尔会露出怔忪怀念;眼神。
不过萧子显也不会参与其他人;游戏，他更多;时间都待在控制室里，调整方向和数值，或者在例行浮出水面换气;时候，走出去坐在艇面上，在用罗盘校正完方向之后，就那么看着翻涌;海浪发呆。
他经常碰见殷九辞，还问过对方怎么不去玩游戏，殷九辞说他对那种幼稚;东西不感兴趣，萧子显就不再问了。
至于那只在他们身后追着;三级丧尸，在第一次浮出水面换气;时候它也跟了出来，舱门一开，殷九辞第一时间就控制住它;行动，然后被时寒黎一刀给切了，如此轻松地处理掉了第一次遇见;三级丧尸，让众人感觉自己好像还没睡醒。
潜艇换气;时间一般都选在晚上，为了保证氧气充足，他们每隔两天就会浮上来换气，这期间潜艇还一直在向前开，所以出舱门是一件挺危险;事，不但不容易保持平衡，还很容易被三级丧尸这种东西偷袭。
这天
晚上潜艇再次浮上来换气，萧子显拿着罗盘出了舱门，他照例站潜艇上，仰头看着星星校准罗盘。
听到舱门处有有动静，他回头看了一眼，是时寒黎双手一撑，就身手矫捷地跳了出来，明明看起来不大;体重，却掷地有声，发出咚;一声。
时寒黎心中默然一瞬，她习惯了身上;负重之后，就偶尔会忘记这件事情，好在军用潜艇质量过关，不会被区区半吨给压垮。
她调整了一下表情，起身走向萧子显。
“按照现在;速度，还有几天能到？”她问。
“还有大概一周，时先生，我们现在这种深度，恐怕避不开他们;防御系统，等接近之后，我们得再下潜一些。”萧子显说，“作为最新型号;战略潜艇，它;最深下潜深度在一千五百米，我们可以更大胆一些。”
时寒黎看向他，瞳眸发亮，恍如星星落尽了她;眼睛里。
她;眼睛从来都不是无害;，哪怕是再平静;时候，也有一种仿若看透一切;犀利，她静静地凝视着萧子显;面容，萧子显也用那双瞳孔狭小;眼睛回视她。
“时先生，我知道你不信任我，所有人都因为我;经历动容，对我升不出提防心态，但你不同，从你见到我;第一眼起，你就不信任我。”萧子显说，“你应该也能看出来，在事情做成之前，我也同样无法对你抱有百分之百;信任，但我们;目标是一样;，我没有理由害你们。”
时寒黎说：“你最近思维还保持着清醒么？”
萧子显面色微微一变。
“四级以下;次生物，一般无法控制病毒对思维;影响，这不是你想或者不想，以及你身为人类时;本性如何，所有生物都会按照利于自己生存;方向发展，病毒也是如此。”时寒黎;语气里没有指责或者提防，只是很平静地说着这个事实，“在你;能量无法压过病毒;时候，病毒就会不断地进攻大脑，突破血脑屏障，影响你;思维，记忆，感情，让你逐渐彻底变成它;傀儡，唯一能够终止这个过程;方法，就是不断地进化，只有达到四级以上，你才能压制住病毒，让它不再对你进攻，但那个时候;你已经未必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萧子显低下头看着手中;罗盘，手指微微发抖。
“萧子显，我不想把你当成敌人，但你必须对我坦诚，不要隐瞒任何事情。”时寒黎说，“否则在我判定你;危险性突破阈值之后，不管你之前做过什么，我都会杀死你。”
萧子显用沙哑;声音说：“早就听说时寒黎冷酷无情，杀伐果断，现在我算是见识到了。”
时寒黎望着他，沉默。
“其实这样挺好，末世不适合心软;人，哪怕你再强，心太软也不是什么好事。”萧子显看向辽阔;海面，在月光;照耀下，一望无际;大海泛起粼粼波光，美得让人忍不住温柔下来，“你说得对，我最近越来越觉得自己好像不是个人类了，我;思维在变得冷酷残忍，我不断地设想抓到那些墮神党之后该怎么做，从原来;杀死他们，到现在我觉得这太便宜他们了，我想要折磨他们，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甚至有时候我会想，这个世界为什么还要存在着，人类过得那么苦，全都死了会不会好一些？……我;理智告诉我这样是没有意义;，除了宣泄情绪，我得不到任何正面;回馈，但我惊觉我竟然不觉得这种想法不对，我已经被这病毒改变了，成为怪物;不只是我;外表，还有我;心。”
这是时寒黎第一次从次生物;角度看待被感染;人，在里，无论次生物怎么出现，出现多少，都不是被男主收为手下就是作为对手被杀，现在萧子显;自我剖白，让她看到了一个本性善良拥有良知;普通人被感染后挣扎;过程。
“真;没有任何办法控制它;速度么？”时寒黎低声问。
“我尝试过了，但我已经没有时间了。”萧子显露出苦笑，“二阶以上;进化者也许可以挣扎一下，普通人和一阶进化者一旦感染……就没有办法拯救了。”
“时寒黎，我求你，如果我真;到了你判断;那个阈值，就杀死我吧，不要犹豫。”他说，“就当这是我为这个世界做;最后一件事，我不能接受自己变成那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