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俊妈说:“她能干?我没见过她切过一根葱,剥过一瓣蒜。”
郭嘉俊继续替范筠萱说好话:“这些家务上的事儿,她确实不行。您要见着她工作时的状态,就知道她有多风风火火了。”
“在外面拼搏事业,那是你的分内事。在家里干家务,那才是她的分内事。你怎么越来越拎不清了?你一个大男人,可不能让她骑到你头上去。现在惯着她,不培养她干家务的习惯,以后就更难办了。”
“她的脾气我太了解了,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这事儿啊,不能操之过急,得慢慢引导。今儿这饭,由我来做,我让她陪着我一块儿做,时间长了,说不准她对厨房的感情也就慢慢培养出来了。”说完,郭嘉俊向卧室走去。
范筠萱此时正在写字台上画服装设计图。郭嘉俊走了过来,把两只手放在范筠萱的肩上,给她揉肩。
范筠萱问:“又要让我去做饭,是不是?”
郭嘉俊说:“哪儿敢啊!筠萱,你老公大小也是个生意人,有些帐还是能算明白的。把同样的时间用在服装设计上,产生的价值要远远高于那百八十块钱的饭菜。”
“没错,时间就是金钱,把时间和青春浪费在厨房里是最不划算的一件事。”
郭嘉俊附和:“没错,特不划算。但是,筠萱啊,你想过没有,你少设计一款时装,街上的俊男靓女并不会变丑,但你要是坚持不学做饭,咱老妈的脸色就会变得越来越丑。在她的老观念里,当媳妇的,是必须会做饭的。”
范筠萱说:“那她就应该让你娶个女厨师啊,保姆啊,钟点工啊,干嘛要娶我啊?”
郭嘉俊说:“我娶老婆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吃饭,但是,会做饭的女人是贤惠的女人,这可是全世界公认的。”
“因为我不会做饭,你就觉得我不贤惠,是吗?”
“我没那意思。”
“你别不好意思说。”
“我是不敢说。”
“‘贤惠’这个词呢,是你们男人编造出来的对女人的一个无关痛痒的可怜兮兮的赞赏。而你们男人呢,坚定地保持不干家务的‘优良传统’,饭菜要老婆做,碗筷要老婆刷,衣服要老婆洗,地板要老婆擦。在工作方面,又很与时俱进,高呼,妇女能顶半边天,男女都一样,都要挣钱养家。你是不是很乐于执行这种责任和义务的双重标准啊?”
“我可没这么想。”
“你现在就在这么做,在做我的思想工作,在给我灌输大男子主义的那一套。”
“你这也太上纲上线了。我可不是大男子主义,我最讨厌大男子主义。”
“系着围裙的男人是最性感的,这也是全世界公认的。”
郭嘉俊摇头叹道:“范大教授和童大律师的基因实在太优秀了,你这张嘴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你要是不做服装设计师了,可以直接改行当政治老师。”
范筠萱笑笑说:“我现在的政治任务确实很艰巨,我要清除你脑中的封建残毒,让你大踏步地行进在时代快车的前列。”
“老婆,你放心,无论咱妈用多大力气把我往封建残余思想的泥潭中拉,我都会坚定地站在时代快车的前列。”
范筠萱会心地笑了:“老公,我没看错你。”
“系着围裙的男人最性感,对不对?”
“没错。”
“老公今天就要系上围裙,给我亲爱的老婆做一顿无与伦比的爱心晚餐。”
范筠萱上前吻了郭嘉俊一口,说:“老公,你真棒!”
郭嘉俊说:“服装设计是艺术,烹饪也是艺术,你愿不愿意去欣赏老公的艺术表现力?”
范筠萱不置可否。
“走,今天,老公要好好施展施展烹饪天赋。”说着,郭嘉俊拉着范筠萱往外走。
嘉俊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到儿子把媳妇拉进了厨房,嘴角透出一丝笑。
进入厨房,郭嘉俊系上围裙,说:“艺术是相通的,说不准我的烹饪艺术能激发出你的服装设计灵感。”
范筠萱看着桌子上那些待下锅的菜肴说:“是挺激发灵感的,我可以把燕尾服做成鱼尾服,用青椒丁做贴片,挂在身上,走在街上,回头率百分百。”
郭嘉俊听出了范筠萱话里的嘲讽意味,忙说:“激发灵感变成了摧毁灵感,那我的罪过可大了。”
范筠萱说:“所以,此地不适合让我久留。”
郭嘉俊忙反驳:“然也。你呆在这儿和不呆在这儿,对于我来说,意义完全不一样。”
“不就是做个菜吗?”
“做菜?瞎扒拉那叫做菜。我这叫烹饪,是需要发挥想象力和创造力的烹饪艺术。”
“嘉俊同学,无论怎么吹嘘,你做的都是家常菜,不是国宴。”
“用做国宴的虔诚之心做家常菜,那才有爱的味道。你设计服装是不是希望别人欣赏?”
“这还用说。”
“同样的道理,我做美味佳肴时,有老婆大人在旁边欣赏才能更好地发挥出我的烹饪才能。为了让我的天赋发挥到最佳状态,还要烦劳老婆大人在现场认真观摩。有你的大驾金身站在旁边,对我来说,那就是一种激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