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灵帝寝宫之内
此时这位大汉朝最荒淫无道的皇帝,正脸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之上。
刘宏身侧,整个寝宫之内,竟然没有一个宫女和内侍在旁伺候,只有一个身材魁梧的宦官跪在地上,面露悲戚之色。
此人正是上军校尉,蹇硕。
汉灵帝以蹇硕壮健而有武略,对其特别信任,并以其为西园军元帅,领导袁绍、曹操等八校尉,以监督司隶校尉以下诸官。
蹇硕虽然握有兵权,但对何进非常畏忌,曾和宦官们一起说服灵帝派遣何进西击边章、韩遂,可惜最后以失败告终。
如今汉灵帝病重,没有喊来张让赵忠等宦官,也没有叫来何进等大臣,唯独喊来了蹇硕,足见刘宏对他的信任。
“蹇硕,你上前来,过来”汉灵帝虚弱无力的说道,用手轻轻拍了拍床边。
蹇硕听话的匍匐上前,跪在汉灵帝的床边,眼眶红润着声音沙哑的说道,“陛下,您要保重龙体啊”
汉灵帝闻言轻轻地摇了摇头,“蹇硕,我平日里对你如何?”
蹇硕立刻回应道,“陛下平日里对我那是极好的,而陛下您不曾因我是宦官而轻视看低我,更是对我委以重任,统领西园校尉,硕无以为报,当舍命相随。”
刘宏看着蹇硕真诚的模样,缓缓开口道,“好啊,蹇爱卿,朕果然没有看错你。”
“朕如今时日无多了。”
“陛下。”蹇硕悲戚的说道。
刘宏却是挥手打断他,眼神看向屋顶,轻声说道,“朕并非桓帝子嗣,乃是解渎亭侯之子,被窦大将军看重带到京中,当了这个万人之上的这个皇帝。”
“朕年幼为帝,大权旁落任,时外戚窦武专政,启用当人,欲诛杀宦官,事情泄露被杀,自此宦官崛起。”
“朕深知外戚之害,故而重用宦官,张让赵忠等人倒也是讨得我欢心,于是便给予他们更多权利,以此来抗衡外戚何氏。”
“朕自知并无才能,又无德行,但是朕内心当中,只想当一个贪图享乐的皇帝,在世人眼中朕是荒淫无道,天下埋怨唾骂朕的人恐怕不少吧”刘宏似乎是在询问蹇硕,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蹇硕认真聆听着这位大汉皇帝的每一句话,内心当中感触颇深,他虽然并非一个好皇帝,但是对自己很是信任。
“朕如今,自知时日无多了,朕倒也不在死后世人如何说朕,朕也不怕下去见了列祖列宗,如何被列祖列宗责罚,朕只是挂念我的协儿啊”刘宏说着眼角滑落了一滴泪水。
“协儿这孩子刚出生,何氏这个歹毒的夫人便将他的生母王美人就鸩杀了,朕素来喜爱王美人,何氏仗着他的哥哥是当朝大将军,竟然丝毫没有将朕放在眼里。”刘宏说着,面色愠怒。
随后又转为温柔般,轻声说道,“朕因王美人之故,颇为爱惜协儿,协儿也是大小聪明伶俐,长的很是像他母亲讨得朕欢心,朕担心他在后宫之中遭了何氏的毒手,于是将他放到太后膝下抚养,加上平日里又有朕的庇护,自是没人敢动他。”
说到这里刘宏又是面色一暗,“可如今朕恐命不久矣,协儿辩儿如此年幼,何氏和大将军势必扶持皇子辩登基,怎么会放过协儿,朝中那些大臣,也只知道立长不立幼,哪里明白朕的苦心。”
蹇硕听着汉灵帝在那诉苦,面上变化不停,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就乖乖听着。
“蹇爱卿。”
忽然刘宏喊他,蹇硕连忙应答,“陛下,微臣在。”
“朕如今有一大事欲托付于你,蹇硕,你可能办到?”
蹇硕闻言,立马跪倒在地,“陛下尽管吩咐,无论何时,我蹇硕愿意以命相搏。”
“好,真是忠臣贤将啊,朕没有看错你。”刘宏先是夸赞了蹇硕,随后正色道,“明日早朝,朕命你担任禁军统领,待我去了之后,你便持朕诏,扶持皇子协登基大位。”
“只是如此便要和大将军交恶,大将军如今军权在握,又有满朝武支持,若事不成,恐爱卿性命难保啊。”
蹇硕闻言神情一阵,天子这是将他当做了托孤重臣,又给他配了军权,这是何等的信任,他如何能不激动,就算丢了性命又如何,“陛下,臣以性命起誓,必保皇子协登基,若事不成,臣便前去陛下面前请罪。”
刘宏见蹇硕如此这般,边放下心来,该做的他都会做,至于事情究竟能否如愿,他也想不了那么多了。
……
次日早朝
刘宏神色衰弱的依靠在龙椅之上,朝堂之下站满了大汉朝的臣武将。
“臣皇甫嵩(朱儁),奉命剿灭黄巾,诛杀张角,张宝,张梁三兄弟,如今我大汉各地黄巾大军尽皆剿灭,只剩下小股叛军逃跑藏匿山林之中,臣等幸不辱命。”
朝堂下,跪拜着皇甫嵩朱儁两位将领,二人率领胜利之师,凯旋回朝已经有了一段时间,听闻陛下病重,才一直没有通禀。
直至今日早朝
,才来拜见。
刘宏听闻黄巾已经平定了,贼首伏诛,心情好了不少,面色潮红,“好,好,好,皇甫将军和朱儁将军不愧是我大汉名将,诸位参战的诸位将军也是当是良将。”
“两位爱卿,想要何封赏?”刘宏显然心情不错,声音都高亢了起来。
皇甫嵩朱儁二人齐声道,“为国讨贼,乃是我等武将之本分,不求封赏。”
二人想看一眼,皇甫嵩继续说道,“只是,微臣听闻左中郎将,卢植卢尚,在广宗接连大胜,一路追杀堵截,最终围困张梁于广宗,黄门左丰却上军营之内讨要贿赂,卢尚不予,便诬告其怯战。”
“陛下,臣恳请陛下将卢植无罪释放,官复原职,并处死左丰。”
“臣也恳请陛下释放卢植,处死左丰。”
刘宏本来心情还不错,听见两人这么说面色尴尬了起来,虽然是左丰诬告,但自己听信谗言,如今倒是进退两难了。